三皇子这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大内侍就走上前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摆着笔墨纸砚诸物,在三皇子身前侧方站定,双脚不丁不八地稳稳一站,目光扫过诸位在座的乡绅富贾,傲然道:“诸位请签认捐契书!”
挨着正席的众人自然噤若寒蝉,无人敢说话,后边、角落的却有人在窃窃私语。
文公子低着头,撇着嘴道:“这简直就是明抢了!”
林旭和郭铭恂想笑又笑不出来,也不敢笑。这位三皇子手段果真雷厉风行,狠辣不留情面,这样当面认捐,敛钱固然快,可诸人心中却积累了无数怨气……一个两个商户没办法跟他抗衡,一家两家百姓没法子跟他应对,可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这位三皇子的人望也就彻底完蛋了。
“无人认捐么?”冷场了片刻,那位叫续晟的大内侍脸色不虞地催促着。
跟林旭、廖文清一桌坐着的胡公子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我去认捐,认了捐,也好早回家!”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大踏步地朝前头走出。
“来者何人,请报上姓名出身!以何谋生”一直站在三皇子身侧的大内侍冷声发问。
“安阳人,姓胡,胡大旺!”胡公子表情桀骜,傲然挺立道,“家有丝绸铺子两间,杂货铺两间……虽所得不多,却也够父母妻儿嚼裹。”
说着,上前几步提笔在手,恭恭敬敬在托盘的纸上写下几个字:认捐纹银一百两!胡大旺。
“我捐五百两,这是我家几个铺子一年的收入…虽然少了些,却是我家尽力而行。”说着,朝三皇子拱拱手就要离开。
让人始料不及的,胡大旺走到客厅门口时,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住:“公子还请回座等待,公子的认捐书已经派人送回家里去了,待公子的家人按认捐书所写送了银子过来,公子就能得到自由离开了。”
这一番话说清楚明白,众人面面相觑着,纷纷垂了头。他们这些人显然是被扣押了,若想自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家人尽快送银子银票过来,满足了这位三皇子的要求,自然也就能够被放行回家了。
胡公子虽然性格冲动些,却也不是那种笨的不通气的人,听到这内侍的一句话,自然就知道他们这些人被扣押成人质了,给银子还你自由,不给银子是什么后果……
只有三皇子和他的随从们知道,只不过,这会儿谁也没那个胆量去询问。
续晟这会儿已经将托盘交给一名小内侍托着,他自己来到了三皇子杨璟郁身边,见胡公子坐回角落一席,于是俯身在杨璟郁耳边低语片刻,杨璟郁眯着眼盘算了片刻,点了点头。
经胡公子这一高调行事,他们位于角落的一席也就落入了诸人眼中。文公子很是气闷地瞥了胡公子一眼,也将手中的折扇一合,起身上去认捐。
文公子行事低调,自然没有姓胡的那么大呼小叫,默默地行到前边,先是向三皇子杨璟郁躬身一礼,这才借着小内侍的托盘,提笔签了一份认捐契书。
他想低调,偏偏人家不如他所愿。他的笔刚刚搁下,就听托着托盘的小内侍已经扬声宣读道:“文任远为安阳文家签下认捐契书,认捐白银两千两!”
文公子意外之下微微一愣。就在他一愣的功夫,续晟再次俯身在杨璟郁耳边低语几句,杨璟郁眼睛一眯,露出一抹冷意。
“安阳文家以茶马生意起家,在南直隶拥有庄园十数座,良田千顷,在口外、塞北皆有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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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上火牙疼,吃了泻火药,牙仍旧锲而不舍地疼,人却几乎住到卫生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