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仨一路去了后院,就在香獐子的圈舍中,两只棕黄色的小鹿,正瑟瑟地避在围栏一角,香香很有些地皮恶霸的意思,正站在栏圈中央,两条前腿撑着地,敌视地盯着两只外来入侵者,根本不允许两只小鹿进入棚舍,也不能靠近棚舍门口的食槽。
一见这个情景,邱晨就忍不住扶额。
这些人打猎很有一套,养活物显然没用心思。若不是阿福阿满拉着她过来看,这两只小鹿只怕活不了两天,就要被香香伤害外加冻饿而死了。
想不到,一贯表现的很温顺的香香居然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邱晨叮嘱阿福阿满就在栏杆外看,自己转身去了后罩房中,找了只筐子过来,然后走进栏舍中,香香一见她就很谄媚地凑上来,用脑袋拱着她要撒娇讨要好处。
邱晨抬手拍了拍香香的脑门儿,恨恨地数落:“你这家伙,个头比你爹爹都高了,还总是爱撒娇……你也不看看,你长这么个傻大个儿,还这么拱,不知道的非被你拱倒不可啊!”
奈何,她骂的恶狠狠,香香却根本听不懂,仍旧吭哧吭哧地撒着娇,大有不给零嘴就不罢休的架势!
邱晨被闹的没法,只好从荷包里摸出几块螺丝糖来塞进香香呲着龅牙的嘴里,这家伙才得意洋洋地嚼着糖走开。
将两只瑟瑟的小鹿抱进筐子里,邱晨招呼着阿福阿满,用筐子挎着两只小鹿回了二进院。
后院建棚舍来不及了,没办法,只能现在二进院的廊檐前用木条毡子茅草先搭个简易的鹿舍了。
寻了些馒头白菜来,让阿福阿满在廊檐下喂给小鹿吃,邱晨又去了大门外。
野猪倒还罢了,不过是吃肉,鹿的全身可都是宝贝,那些军汉们不知道,可别糟蹋了,她得去看看。
不过,邱晨还是晚了一步,等她赶到大门外的时候,几头鹿都已经处理完毕。不但剥了皮,连骨肉都分离了。秦义等人正在处理几头野猪,林旭和成子也跟在旁边,却只是打打下手。
邱晨简单地跟林旭秦义等人打了个招呼,也没有理会那些新鲜的鹿肉,而是扎着手围着一堆鹿内脏打起转转来。
因为是打猎射杀,鹿血是不用想了。只是,鹿身上的其他部位都是宝,比如鹿胎能够益肾壮阳,补虚生精,以包括胞胎羊水一起的囫囵鹿胎,称为‘水胎’者为佳;鹿筋能够壮筋骨,治疾损,以完整的鹿筋为佳;鹿心能够补心安神,其中又以含鹿心血者效果尤佳;鹿肝能够补虚补血养胃,以完整新鲜者为佳……
可邱晨扎着手转了好几圈,却只能心疼不已地看着混在一堆的鹿内脏,东西倒是都在,也碰巧有一头怀孕的母鹿,可因为收拾的人没注意,别说鹿心血没了,就是鹿胎也破了,好好地‘水胎’成了次得多的‘失水胎’……鹿筋就不用看了,剔完了骨头的鹿肉,根本不可能还有完整的鹿筋!
看着邱晨一脸懊恼的样子,秦礼跟秦义几个互相看看,又看看林旭成子,还是让秦礼出面过来询问。
“夫人,可是有你要留出来的东西?你交待一声就成,兄弟们给你拾掇好了送过去!”
邱晨扎撒着两手,一脸懊恼地瞪了秦礼一眼,完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迁怒,她自己没交待,难能怨人家干活的人!
强撑出一抹笑,邱晨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你们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还得收拾那几头野猪呢,这儿我自己弄就好啦!”
说着,邱晨终于不再空叹息,招呼着大兴家的青江家的过来,用大陶盆将几头鹿的内脏,头蹄尾诸物都收拾进去。邱晨也不用大兴家的几个帮忙,自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仔仔细细地逐一将各部位收拾出来。
大厨房在一进院的角落,邱晨坐在大厨房门口仔细地收拾着一盆鹿内脏,大兴家的几个人在大厨房里忙乎着。
既然有新鲜的鹿肉,不吃实在是暴殄天物,邱晨就吩咐大兴家的挑着筋膜比较少的部位清洗干净,用蜂蜜腌上,准备晚上做烤鹿肉吃。再切上两盘鹿肉片,做个鹿肉锅子,有烤有涮,才吃的舒服。
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鹿心从一堆内脏中挖出来,邱晨捧在手心里,啧啧感叹着,然后叹息了一声放进旁边的小盆子里,然后,两手血淋林地又开始寻找另外的鹿心。
“这东西腥的很,并不好吃!”突兀的声音从邱晨头顶传来,把邱晨吓得打了个激灵。
稳了稳神,邱晨抬头才看到,秦铮穿着一件石青色锦袍,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跟前,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邱晨本就烦恼,又被吓了一跳,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狠狠地瞪了秦臻一眼,呛声道:“吃什么吃?这才是好东西,不懂别乱说!”
说完俯身继续垂头收拾,不再理会某个无聊的人。
秦铮被呛得一哽,却对邱晨的作为很是感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些一贯被丢掉的杂物,为什么被邱晨这么宝贝。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邱晨也不理他,秦铮却并不觉得无趣,就这么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邱晨忙乎。
垂着头又挖出一颗鹿心,眼前没有移动的阴影让邱晨知道,闲极无聊的某人仍旧站着跟前,这让她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心中开始怨念,这人得多无聊啊,知不知道这样盯着看,很讨嫌啊?更何况,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暗,他这么站在她前面,那么大个子很挡光好不好?
正怨念着,秦铮看到邱晨停了手,禁不住又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