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生员都是安平人士,而且,都在安平县城以北,相对的来说,路途不是太远,若是顺利,一天时间足够了。
叔嫂俩对那两人都不认识,是以就按照路途的远近安排了拜访的行程。第一个要拜望的是一名姓王的生员,就住在程家店的老鸹窝村。
当时听到这个村名,邱晨还觉得有些奇怪,当看到村头高入云霄树冠如盖的一棵大槐树,以及树梢上那个远距离目测就大如锅盖的老鸹窝后,就忍不住失笑了。
林旭也笑道:“这村子的名字还真是形象!”
邱晨也点头笑:“是啊,这么大的老鸹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很难得了!”
此话一出,坐在车辕上的大兴也跟着笑了。
王家就住在村东,是一个比较整齐的青砖小院。看得出,家里情况在村子里算是富足的,里里外外收拾的很是整洁。
三人说笑着,林家的马车停在王家门外,林旭走下车,又回身扶着邱晨也下了车。大兴将马拴在大门旁的一颗柳树上,就上前叫门。
村子里的习惯,只要有人在家,大门是不关的,王家也同样,两扇有些陈旧的黑漆木门敞开着,站在门外,就能看到同样整洁的院子里,东侧有一片菜地,屋前一侧种着一棵石榴树,此时正挂着许多红彤彤的石榴,硕果累累的,很是喜人。
大兴在门前站定,扬声向里边叫门,片刻,就从一侧走出来一名四五十岁的老汉。
“请问这位大叔,这里可是王玉荣王秀才家?”
“是啊,你们是?”老汉手里握着把嬐罚此时就用嬐分粼诘厣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兴和站在稍后处的邱晨叔嫂。
“我们是刘家岙林家,我们夫人和二爷前来拜望!”大兴回道。
“哦,请进,请进!”老汉听完,竟没有通报,直接招呼人进门。
邱晨和林旭上前向老汉点头行礼,道过乏,这才进门。大兴则落后一步,去车上拿了拜访的礼品,捧在手里,跟在邱晨和林旭后边。
老汉瞅见,笑着道:“你们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多礼了!”
说的邱晨和林旭都是一怔,那老汉却径直朝屋里喊道:“老婆子,有客人上门了!”
邱晨和林旭脸上都显出一抹惊讶来,听这口气,这老者竟不是王家的仆人,而是王玉荣王秀才的父亲?
老汉的喊声落下,很快就有一名四五十岁,穿着一身粗棉布靛蓝衣裤的妇人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子,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个两三岁的则是个小子,见了生人都有些怯,扯着妇人的衣角,探着小脑袋往外看着。
老汉显然极喜欢两个孩子,上前抱起那小子,又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道:“丰儿,去学堂叫你爹爹回来,说家里有客人来了!”
小丫头脆脆地答应着,晃着两根羊角小辫子,啪嗒啪嗒往外跑,邱晨拿了一只缀着数颗小银铃的银镯子给小丫头戴上,这才让小丫头出门。
那老妇堆着一脸的笑,上前阻拦:“嗳,哪有让你破费的理儿……”
邱晨笑着扶住老妇:“小孩子玩意儿罢了,不值啥的,婶子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老妇也就顺着邱晨的话,道了谢,引着邱晨往屋里走,道:“这位是林家娘子吧?快进屋吧!破屋烂院的,又收拾不上,杂乱的很,林娘子别笑话……”
邱晨连忙笑道:“哪里,婶子这话太过谦了。刚刚我还羡慕这小院子精致整齐,里外收拾的也利落,一看,就是勤谨人家!”
这话老汉很爱听,立刻笑着点头道:“咱们小门小户的,过日子可不就是过的一个勤谨持家嘛!”
邱晨带着林旭跟着老两口进了屋,就在堂屋里坐了,大兴把礼物放下,仍旧退出去,照看车马。
邱晨和林旭就和王家老两口闲话着,拿了一块银锁片,给王家的小子戴上,双方自然是推让一番。
片刻,从里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多岁,同样穿着粗棉布衣裙,也同样整洁干净,面容清秀的妇人来,给几人送了茶。
邱晨起身接了茶,笑着谢过,又道:“这位是王家娘子吧!”
那妇人垂着眼,笑微微地回了礼,就退了下去。
老妇就道:“呵呵,小户人家的媳妇,没见过世面,不会说不会道的,林家娘子别笑话。”
邱晨感叹道:“王家娘子是个有福的,家里家外有二老操持着,她也不必抛头露面……”
随后,老妇人就询问起了林家的情况,邱晨捡着能说的简明说了一遍,无非是父母双亡,夫丧新寡,这才不得已自己出头。听闻林家如此情况,王家二老倒是忍不住露出一抹同情之色来,难免感叹几句。
林旭在旁边听着嫂子居然还说‘夫丧居寡’,心中诧异,但碍于当着王家二老的面,也只能隐忍着没有做声。
不久,丰儿小丫头甩着两根羊角辫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书生返了回来。邱晨一打眼,就见这位青年书生穿一件青布直缀,头戴同色方巾,容貌随了老汉,瘦脸尖下颌,皮肤微黑,眼神却清澈明亮,带着微笑,带着一团和气的笑。
邱晨和林旭连忙起身行礼,王玉荣也客客气气地还了一揖,然后叙过宾主落座。老汉老妇就笑微微地辞了,一个进屋,一个仍旧去院子里摆弄他的菜园子去了,只留下王玉荣待客。
没有绕圈子,邱晨直接让林旭将潘佳卿的信件拿出来,交给王玉荣。
临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