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若猛地扯紧手中的缰绳,俯身马背竭力保持平衡,以使自己不被它狠狠甩出去,同时口中还大声叫起来,“段某人,赶紧救人!”
话音刚落,却见段天谌突然飞身而起,身轻如燕,闪电般的掠过马蹄之下,伸手一捞便将那跌坐在地上失了魂魄的小人儿捞起来,在众人口中的惊呼还没完全发出来时,已经飘身落在了旁边。
与此同时,顾惜若已不再有任何顾虑,双脚刚要脱离马蹬借力跃起,那匹马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倾侧起身子,似乎要把她从马背上甩下去。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继续抓紧缰绳,在马背上颠簸着,试图稳住躁动不安的马儿。
眼看着街道尽头涌出来的人头越来越多,稍不留神就会危及无辜百姓的生命,她想要纵马前驰的后路瞬间也被切断。
她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眼里划过一丝暗芒,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双手放开缰绳,双脚脱离马蹬,踩蹬在马腹上,借力便要纵身凭空跃起。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道破空之声,她隐隐觉得有两股强劲的气流在自己周身相遇并且相撞。
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丝毫不敢分心,跃起之后发现没遇到任何阻碍,身子也急速飞掠往后,抽出缠绕于腰间的软剑,当机立断就将所剩不多的真气灌注其中,朝着那匹欲要奔出的马儿挥剑劈下。
从纵身跃起到抽出软剑劈马,危机四伏,她的动作却几乎是一气呵成,雷霆之威,千钧之势尽显无疑。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即轰然一声,像是惊雷炸于平地,地面剧烈的震了震,烟尘滚滚。
待循着那声音看过去,却见那匹马儿已经倒在了地上,身子被劈成两半,似乎还在隐隐抽搐着,血肉有些模糊,前蹄蜷了几蜷之后,便慢慢停了下来,了无生气。
这马儿,死了?
“啊——”
鸦雀无声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有些胆儿小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百姓已经捂住了双眼,有的则是捂住了嘴巴,嗅着空气中那浓烈恶心的血腥味儿,满面惊恐的蹲到一旁呕吐起来。
而仍能站着的大多数人,却是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随即转头震惊的看着那个白衣黑发翩然落下的女子。
却见她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白衣似雪,乌发如墨,微风拂过那宽大的衣袖,漾起涟漪般的弧度,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凉风徐徐,晌午的高温暑气似乎也被萦绕在她周身的清爽气息尽数驱散。
有些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忙走近了看,却发现她身姿笔直如松,手持一柄软剑,眉目含笑张扬,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闪着睿智而坚定的璀璨光芒。
此刻她的嘴角衔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清冷而略显疏离,如一道耀眼尖锐的亮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粲然盛放,光芒所到之处,阳光普照,不见任何阴谋诡计。
一头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丝绦裙摆正在风中飞扬,如梦如幻,似真非真,尽显潇洒飘逸。
宽大衣袖中似有淡淡清香飘出,众人只觉血腥味儿已然不在,空气都变得清香起来,纷纷贪婪的呼吸着。
见状,段天谌一记厉目横扫过去。
众人纷纷收回了视线,边斜着眼光偷瞥顾惜若,边拉过一旁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反倒是没有人去注意总督府那边的动静。
“怎么样?可有受伤?”段天谌快步走到顾惜若面前,上下查看了一番,待发现她毫发无伤时,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顾惜若摇摇头,抖了抖手中的软剑,嗖的一声,便见那剑迅速盘回到她的腰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腰带,“我没事,刚才是不是有人要偷袭我?”
那两道半空中交汇碰撞互相较量的气劲,她不会感觉错,也知道有人暗中想要阻止她,最后却没有遭遇任何阻碍,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与其暗中较量,保护了她。
段天谌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为她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到又惊又喜,点了点头,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确切而又隐晦的回答,末了,还是柔声安慰道:“若若,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顾惜若瘪瘪嘴,颇是不以为然。
自从那次她在马车上情绪失常之后,段天谌就经常在她耳边说这句话,字字铿然而坚定有力,仿佛就怕她不相信一样。
只是,往日也就算了,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这人也如此毫不避讳,落在旁人的耳中眼中,她岂不成了不识好歹娇生惯养的红颜祸水了?
她回以段天谌一记安心的眼神,随即走上前,背着手,绕着那匹马儿查看了一番,看得众人暗自诧异不已。
“王妃,您在做什么?可需要属下帮忙打下手?”骆宇一身红衣张扬的跑到马身旁,桃花眼里满是探究之色。
方才王妃使出的那一手,直接狠狠的震惊到他了。
之前,他只知道王妃有空就练习武艺,却不知道她的身手何时变得如此敏捷快速。尤其是她半路学习内力,短期之内,根本就不可能达到方才那般运用自如且算不上浅薄的程度。
当然,他不会知道,顾惜若有这样的身手,不仅得益于她的天生好体质和勤奋吃苦的毅力,还多亏了段天谌的指点和贡献。
在那段不长的日子里,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时间她都在练习武艺,修习内力,短短十几日之内,整个人就狠狠的瘦了下去,可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