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擎听着这恶劣的语气,心里早已是摇摆不定。
若是说出来,违背了王爷的初衷,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更何况,他本来就对这个王妃没存有多少的尊重和敬意。
可是不说,人都怒成这个样子了,且不说自己无计可施,便是让府内的人知道,自己就算是长着一千张嘴,恐怕也是说不清的。毕竟,王妃再怎么“名不副实”,她的身份可摆在那里呢!
青擎咬了咬牙,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方才和青冥争吵的那一幕。
那时刚知道了王爷重伤,青冥眼瞅着没个贴心的人来照顾王爷,便提议要请王妃过来。
可他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甚至连语气都带着一股少见的坚持和怒意,“王爷如今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脱离危险,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若是此刻请王妃过来,以王妃那莽撞的性子,你敢保证她不会打扰到王爷静养,甚至是影响到王爷的生命危险?”
当时,在王爷受伤之后,他只想到要赶紧请大夫,并没有要告诉王妃的心思,就怕王妃不知轻重,没照顾好人,反倒是帮了倒忙。
原本以为,经过他这么一说,青冥就会断了那个心思。
可谁想,青冥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主子,一改以往的嘻哈常态,少有的郑重其事道:“王妃到底如何,你看不清,我也说不清,若说这府里看得最清楚说得最明白的人,除了王爷,再无他人。你我伺候在王爷身旁,难道就没有发觉,王爷对王妃是越来越不一样了吗?更何况,王妃虽然举止不怎么合乎礼节,却并非鼠目寸光的深闺女子。这一点,从大婚当日她被人挟持却能勇敢自救并与王爷默契配合的举动中便可看出。到底是请,还是不请,怕是已经由不得你来决定。就算是为了王爷的面子,王妃也是一定要请的。否则,你让府里府外的人如何看待王爷?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若是王爷醒来后怪我自作主张,我也认了!”
话落,青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听了那一番话后,即便再怎么不愿,却也不得不低头妥协,由衷承认青冥说得是对的。
王爷的确是待王妃不一样。
那么,今日就算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如此一想,青擎左右摇摆的心思顿时定了下来,刚抬头想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谁想,这时,头顶上却传来顾惜若怒极跳脚的嚷嚷声:“得!既然你没有这个要说的心思,那我也不勉强。”
语毕,她霍然转身,却不是往内室走去,而是大步走向门口。
她就不信,凭她多活一辈子的经验和气场,会治不住一个小小的迂腐木讷的侍卫!往常不是不将她放在眼中吗?她今天就非得好好治治这破毛病!
青擎就算再怎么不喜,此刻也有些慌了,二话不说就拦到了顾惜若面前,膝盖一弯便直直跪在了地上,“王妃,属下知罪,请您责罚!可如今王爷重伤未醒,您可千万不能弃王爷于不顾啊!你想知道什么,但凡是属下知道的,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
顾惜若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头皮发麻心里敲鼓时,才扯扯嘴角,淡淡道:“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是!”青擎暗自咬牙,点了点头。
顾惜若见状,知道他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是不易,更何况内室里还躺着一个没醒过来的人,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纠缠其他,于是便也放软了语气,淡淡道:“你先起来吧!我知道你护主心切,不想再横生枝节。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是来帮倒忙,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王爷之所以会重伤,想必你心里多少都有数,我也不想讲太多。但我想说的是,此时此刻,以你和青冥等人的身份,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去做,而我却可以。当然,如果觉得我没有权利去知道某些重要的事情,我也会很识趣的不问。要是你还不放心,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不会责怪你。毕竟,你有你的立场和原则,王爷才是你需要交代的对象……”
若说之前青擎还有点犹豫的心思,那在听完她这一番话后,那一点心思也顿时消失殆尽了。他郑重的朝内室里磕了个头,而后才转过身来,朝着顾惜若感激道:“是属下小人之心,分不清轻重缓急了,还请王妃恕罪。”
“起来吧,你也是逼不得已,我不是不能够理解。”顾惜若微微欠身,虚扶了一下他,继而正色道,“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你是否也该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情况了?”
“多谢王妃的不怪罪,”青擎连忙起身,连忙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王妃,从玉府回来后,属下便扶着王爷歇下了。可不知怎的,王爷却在躺下后起身,前往王府西南方向的废弃院落。属下和青冥跟着过去,却被王爷勒令守在门外。可谁想,一刻钟过后,里头忽然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属下二话不说就冲进去,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王爷醉酒后闪躲不及,便被那可恶的刺客伤到了腰腹……”
说着,他又蓦地跪下,脸上满是懊悔,“王妃,是属下护主不力,竟让刺客钻了空子,导致王爷如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属下有罪,请王妃责罚!”
顾惜若柳眉顿时拧成结,想到青擎所说的“西南方向的废弃院落”,不就是那晚自己误闯误入的可怕地方吗?那些东西,果然是跟段天谌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