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靳寅挑挑眉,袖中的手攥了攥,却不插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明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红唇翕动了下,最终叹道:“我得知的消息,那名犯人,不是别人,而是苏晗。而那块玉佩,亦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本该在顾惜若手中的鸾佩。”
苏靳寅如遭雷击,刹那间脸色惨白如纸。
苏晗……鸾佩……
尽管他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可单从段天谌连夜赶往京兆府衙的举动中,便可看出此事牵连甚广,且关系重大。
之前的猜想,果真是没有错。
可他始终想不明白,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儿,怎么就发生了?
明遥见状,眼里倏地划过一丝亮光,凑近了些,轻声道:“苏靳寅,事已至此,你再去追究原因,也没有别的用处。为今之计,唯有先去京兆府衙打探清楚,方有机会将苏晗解救出来。你觉得呢?”
末了,她还偏着头,仰视着他,语气里充满了询问的意味。
苏靳寅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却早有一番思量。
震惊归震惊,一旦遇到需要抉择的时候,他却也迅速冷静下来,暗暗思考相应的对策。
如明遥所讲,此刻他需要做的,并非追究苏晗为何会与鸾佩扯上关系,而是该想清楚,如何才能将苏晗救出京兆府衙的大牢!
明遥一语中的,可他却心有顾虑。
恰逢明遥又开口道:“苏靳寅,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要如何才能将苏晗从牢中营救出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此事并非寻常,惊动了段天谌,想要从那个男人手底下要人,实在是难如上青天。”
苏靳寅当然清楚这些事实,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晗身陷囹圄而不施以援手。
那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思来想去,他始终没能想出个头绪来,错视时不经意扫过明遥熠熠生辉的双眸,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的询问起她来,“明遥,你可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明遥垂眸,摇摇头,叹道:“你都没有想出来,我又怎么可能想到?”
不出所料看到苏靳寅愁苦的神情,她眸光里划过一丝狡黠,状若无意的叹道:“众所周知,段天谌对顾惜若宠到了骨子里,此次苏晗又没眼力,拿了顾惜若的鸾佩,本就触犯了段天谌的禁忌。
你要知道,于那两个人而言,如今形势特殊,一举一动皆要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授人以把柄。
幸亏此事发现得早,否则,若这鸾佩被发现藏在了苏晗身上,又经别有用心之人渲染,顾惜若的声誉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伤。更甚至,会影响将来……”
她没继续说下去,却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苏靳寅,见他面色有些动容,心头隐约有股窃喜悄悄划过。
最后那句话,谁都懂得,可苏靳寅听了,心里却是凉凉的。
他怔怔的看着明遥,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片刻后,细细咀嚼明遥的那番话,刹那间豁然开朗。
既然此事因鸾佩而起,那么,若是谌王妃不追究此事,是否就可以和平解决了?
越想,他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即转身离开。
“苏靳寅,你去哪里?”明遥见状,连忙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跟上。
眼见就要追上他的步伐,冷不防那身影一停,宛若大山般挡在了路中央,明遥冲得太急,反而刹不住脚步,当即撞了上去。
苏靳寅微微皱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几次张嘴,却又无言。
“苏靳寅,你要去哪里?”明遥看出他的异样,连忙问道,“都这么晚了,谌王妃估计已经歇下了,难道你还有办法将她叫醒?”
苏靳寅立即举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我并不是要去谌王府,而是要去京兆府衙。”
京兆府衙?
明遥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靳寅瞥了她一眼,原先还有些怀疑的心思,此刻也得以确定。
饶是他,在听到苏晗被擒拿下狱,思绪也有短暂的混乱;而她却能提前知晓,并如此冷静分析出最佳的解决方法,不得不让他怀疑
本来就值得人怀疑。
更何况,她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其值得人去深思。
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些以为隐藏得很不错的情绪,已经不经意间写在了脸上,更被他窥出了端倪。
既如此,他断不可能在还没打探出其中目的时,就让她如愿——不仅是为她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谌王妃。
只不过,这些话,苏靳寅却不打算跟她解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明遥,此刻也晚了,你且留在府中好好歇息吧。”
明遥欲要反驳,却被他举手打断,“无论如何,今晚我是必须要去京兆府衙。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尽管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先留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苏府里,你的房间,一直都给你留着。”
语毕,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随之大步离开,挺拔俊俏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空留一个虚幻而冰冷的影像。
明遥静立于冷风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来,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