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若朝着那黄衣女子歉意一笑,随即转过头,不痛不痒道:“这不是七弟妹么?几日不见,七弟妹却是愈发神采焕发了,就连我看着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苏紫烟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到顾惜若面前,眸光似是不经意的一瞥,在掠过黄衣女子时不着痕迹的顿了下,而后看向一脸闲适淡然的顾惜若,笑意盈盈道:“六嫂说笑了。紫烟自小身体虚弱,如今得上天怜惜,入了尧王府并得承王爷的眷顾,虚弱的身子才有了些许好转!若说是神采焕发,又哪里比得上六嫂呢!六嫂,紫烟不过是蒲柳之姿,您可真是折煞紫烟了。”
一番话,利落而不尴尬的点出了某些隐晦的事实,却让方才说话的黄衣女子惨白了脸色。
顾惜若撇撇嘴,玩味的瞅着苏紫烟,心里却颇是嗤之以鼻。
蒲柳之姿?
哼!说得可真是好听!无非就是想变相贬损自己的勇猛嚣张罢了。
“既然得蒙上天的怜惜与七弟的眷顾,七弟妹这身子可要继续保持下去才是!平日里有事没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该修养的时候还是得修养!不然,哪日身子不好了,岂不是成了七弟的错?七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看着苏紫烟微微苍白的脸色,顾惜若心中一阵畅快,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一说法了。这要是实力足够强大的,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看到别人不爽,这样的便宜谁不想多占几个呢!
苏紫烟暗暗咬牙,为这样的落于下风很是不甘不愿。只是,此刻正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尧王府的脸面,根本就容不得她装聋作哑。更何况,顾惜若的辈分还摆在那里呢,她哪里肯不给对方面子,却让别人拿捏了把柄看了笑话去?
看着顾惜若那该死的笑脸,苏紫烟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从没有哪一刻会比此刻会让她对段天昊的“七弟”身份感到不悦,心里暗暗郁闷着,为何段天昊就不是排行往前一点的?
如水明眸里似有凌厉的刀锋闪过,她压下心头的火气,依旧笑着道:“六嫂说得是,紫烟记住了,他日定当会倍加注意的。紫烟在此,多谢六嫂的关怀。”
话落,便见她朝着顾惜若盈盈一拜,姿态柔美不胜娇羞,即便是身为女子的顾惜若也忍不住叹息,美人就是美人啊!果真是一颦一笑皆蕴含着我见犹怜的风采。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男人最想追求呵护的吧!
她低下头,再看看自己的姿势动作,心里默默念了几声:我不淑女我骄傲……
在场的女眷早已是被两人的谈话震得脑袋轰鸣风中凌乱,尤其是刚才与顾惜若交谈的几名闺中小姐,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谁能告诉她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本该是尧王妃的顾惜若,却成了现今尧王妃苏紫烟的六嫂?还有,苏紫烟不是谌王妃么?怎么一切都乱套了?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佳的女子已经将手按上了心口,努力平息着心里的震惊和混乱。事实已是如此,她们本应该没什么可好奇的,可一看到身份对换的顾惜若和苏紫烟,心里却是怎么都淡定不下来。
这可是当今皇上亲自赐下的亲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了如今的事实?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
顾惜若余光微微瞟了眼在场的女子,心里多少都有些了解她们的想法。只是,了解并不代表她需要去解释。苏紫烟敢堂而皇之的喊出那声“六嫂”,指不定便是盼着这个机会来正名的!
既然有人乐意效劳,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好了,七弟妹还是赶紧坐下歇息会儿吧。瞧你脸色苍白的,若是被七弟看到了,岂不是要怪我这个六嫂不关心爱护?还不快扶着王妃坐下?想要吃板子不成?”顾惜若“关切”的对着苏紫烟微微苍白的脸色评论了一番,又指着一旁的丫鬟,厉声呵斥道。
她忽然觉得,“六嫂”的身份还真是不错,不管苏紫烟怎么我见犹怜,永远都比自己矮上一头,而且自己还动不动就可以摆出架子来,可真是——爽啊!
看来,回府之后得好好谢谢某个姓段的人!
只是,一想到某个姓段的人之前对她做的事情,那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算了,先把被吻的旧账算清了吧!至于感谢,等她心情好了再说。
“七弟妹是文雅之人,想必对于吟诗作对甚是在行。正好,这里集聚了苍京诸多的大家闺秀,你倒是可以与她们切磋一番。我一粗人,只会舞刀弄枪的,请恕不奉陪了!”顾惜若转过头,看向脸色有些复杂的众人,忽而朗声一笑道,“在场的千金小姐们,尧王妃难得出门一次,诸位想要向她讨教切磋的,可得把握住机会了。即便是有什么说得不对,做得不对的地方,想必以尧王妃的温婉端庄,定不会追究一丝一毫的!”
顿了顿,她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那名黄衣女子,转而看向苏紫烟,笑着问道:“七弟妹,我说得可对?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自然!”苏紫烟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笑了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
顾惜若看着她这副模样,还真是为她感到辛苦。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给了玉静瑜等人一记放心的眼神后,便翩然离去。
直到此刻,玉静瑜等人,尤其是那名喊错了称呼的黄衣女子,才长舒了一口气,对顾惜若的好感也直线上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