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映情向来不是个认命的人,此刻见到那人离开,自然是毫无遗力的挪到那男子身边,只是呼吸间,不经意间嗅到的味道,却让她当场僵硬在了原地。
她猛地眯起双眼,仿佛是想要验证什么般,身子又不自觉的前倾了些许,从外面看进来,她似乎显得很放松随意,而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实则竖起了双眼,警惕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隐约中,谈话声迷迷糊糊的传来,声音低沉浑厚,听来竟让人昏昏欲睡。
她不免听得有些吃力,身子前倾的弧度也大了很多,脸上渗透出来的妩媚风情依旧存在,只是较之以往的动人心魄,此刻竟显得异常凝重。
与她一同被抓来的男子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随之捅了捅她的胳膊,有气无力的问道:“公主,你在做什么呢?”
“嘘……”佘映情竖起一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抵在唇边,漂亮的眼眸里,时不时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能够照亮此处昏暗的空间。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巴,乖乖的,不要动。”温柔轻缓的语气自她口中说出,可不知为何,如今听来竟有股难以言说的沉重气息,隐约中,甚至还可以窥出其中夹杂的点点杀气。
那男子心下狐疑,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转瞬之间,却又无迹可寻。
在他的记忆里,佘映情从来都是风情万种的,纵然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断不会出现这样隐带杀气的神情。
莫不是,事情当真很严重?
“公主,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凑过去,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佘映情雪白的颈项上,带起一股电流般酥麻的奇妙感。
佘映情恼怒的回头,瞪了眼那男子,“都跟你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如今你我的小命可都被别人捏在手掌心呢,你想死,我可还不想。”
那男子被她这么一凶,讪讪然的缩了缩脖子,可依旧嘴硬道:“公主,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以你的本事,随便一个人又岂能夺走你我的性命?再者,你不是给谌王妃传信了么?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佘映情闻言,猛地望进他的眼睛,看着他,仿佛看着无可救药的怪物,“你到底长脑子长耳朵了没?往常不是还挺聪明的么?今日怎的如此糊涂了?”
若是都长了,为何会连刚才的对话都没听进去,也没有想通她和顾惜若之间的种种关系?
“公主,你是什么意思?”不想,那男子竟疑惑的问了一句,毫无意外的得到她的一记白眼,火气顿时上来了,“就算谌王妃没派人来,你也没必要如此恼怒啊!你不是会摆阵法么?待摆出阵法迷惑了外面的人之后,咱们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说到最后,他竟然当场咧嘴笑了起来,仿佛此刻束缚住他的铁链已被打开,逍遥自由的生活立即展现在他的面前。
佘映情暗自苦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些只能摆摆玩耍的东西,居然还能被身旁的男子挂在嘴上崇拜。
若是以往,或许她还有几分自信,可此时此刻,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低沉下去,窸窸窣窣的衣裳声响已经越来越近,她已经不敢存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在那个人面前,她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能做的,也只有认输臣服而已。
耳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弧度,弧线完美,尽显妩媚,珠光玉色似乎也无法与之媲美,阴暗而狭小的空间里似乎也亮堂了起来。
“公主,你……”那男子为她这样的笑容而短暂迷失,可还没等他从如此绚烂的笑容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僵硬在了原地。
他听到了脚步声。
霍然抬头,却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当先一人着紫色锦袍,用银色面具覆面,露一双暗含精光的眼睛,举手投足间满是不可忽视的尊贵高华之气。在他身后,还跟着原先那名审问他们的男子,比之方才,那人的态度要更加恭敬了。
他眸光微闪,状若无意的扫过佘映情微变的面庞,心中警惕顿生,不自觉的靠近了佘映情。
细看之下,那姿势竟像是在守护着佘映情。
“公主,这人是谁?”他凑过去,呢喃轻问,状若情人之间暧昧的调笑,唯有当事两人才知道,此刻的气氛有多凝重紧张。
佘映情凉凉瞥了眼他,饱满红润的双唇动了动,最后竟化作一声叹息,“这个人,可是有大来头的。你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心中该有个数儿。别到头来,丢掉了性命都不知道为什么。”
言外之意,竟是不愿意透露了。
那男子心中越发不安,离她又靠得近了一些,原先还遮遮掩掩的保护姿势,此刻也被他尽数舒展开,直教佘映情心中诧异不已。
不过,前方那两人已经停住了脚步,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到身旁这人的身上,妩媚的眉线一扬,眉目含笑的看向那名紫袍人,语气里难掩那一份高傲,“把我掳到这里来,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只是,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你舍得如此做?”
紫袍人冷笑了声,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半晌后,才转而看向挡在她面前的男子,颇是不屑道:“多少年不见,你居然还是这副老模样,到哪里都不忘记带一个男人。若说之前我对你还有些愧疚,如今看来,这点愧疚也可以烟消云散了。”
佘映情挑眉看他,“你倒是够无耻。”
“我不过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