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尧王府的大门,顾惜若弃车而行,与青冥一同穿梭在来往的行人里。
想起刚才段天昊异常的举动,她心里止不住一阵烦躁不安,莫名中,竟感觉自己像是欠了他似的。
她暗自好笑,若说“欠”字,应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本尊常年追逐在段天昊身后,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没有索求什么的。
若说要欠,也应该是段天昊欠本尊的。
而自从她占据了这具躯体之后,她也没有秉承本尊的“雄心壮志”,非得把段天昊追到手不可。
相反的,对于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她向来是敬而远之,将彼此的距离划在合适的尺度之外。
想来想去,自然是不可能会欠他什么了。
不过,段天昊会有这样大的转变,还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王妃,属下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青冥跟在她身旁,一个劲儿的搓手握拳,边注意着周身的动静,边注意着身旁这位主儿的心绪变化,同时还要绞尽脑汁想想要说的话,脑袋里真可谓忙得不可开交。
顾惜若秀眉微蹙,不是没察觉出他呼吸间的不稳,可他不说出口,她自然也不会多想。
潜意识里,她还是很清楚,青冥大概要说的,会是什么事情。
她装作不知道,奈何青冥却没有就此放过,见她沉默,也当作是默许,自顾自的道:“王妃,不是属下多嘴,而是属下觉得,您和尧王爷的身份特殊,该避讳的时候,还是需要避讳的。”
就比如,今日这事儿……
“青冥,你觉得,今日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了?”顾惜若偏着头,用眼角余光去瞥了瞥他,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能让青冥如此纠结的,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算来算去,这个忠心的属下,唯一可能会考虑多一点的,也无非就是与段天谌有关的。
果不其然,青冥在听到她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后,那冷峻的浓眉也紧紧皱了起来,史无前例的打量着她,有些不赞同道:“王妃,如今正是处于特殊的时期,王爷虽说不在苍京里了,您也应该顾及一些东西啊……”
顾惜若哑然失笑,敢情青冥以为段天谌离开后,她整颗心都野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肩负的责任了?
她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么?
“青冥,你说的,我都可以理解。”不仅可以理解,甚至还是赞同的。
可很多时候,并不是理解和赞同,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稳了稳心神,目光平视前方,想到某个可能正在找寻的人,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你也知道,此刻的情况特殊,若是再遵循往日的规矩,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青冥已经想好各种反驳的话,只消她如往常那般摆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就会用自己的理论去打败她。
奈何,此次她就没想过要和他争辩,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看似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实则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反驳他了。
青冥一时语塞,随着她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后,才缓缓道:“王妃,属下知道,您跟尧王爷之间颇有渊源。可在旁人看来,您这样熟稔的举动,就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属下斗胆,请您平时多注意些。”
他这话,说得着实大胆。
纵然段天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青擎,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惜若看着他,忽然心生不悦,甚至还有些怀疑,平日里她是否对这个属下太宽厚仁慈,竟让他有了这样大的胆子,如此毫不顾忌的指出她的错处。
尽管,她没多想,可落在旁人的眼中,岂不显得自己这个主子很是没用,居然还被一个属下指手画脚的!
想到这里,她眉宇间的褶皱也越来越深,颇是不悦道:“青冥,有些事儿,不是你可以过问的。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你最大的贡献了。”
说着,她就加快了步伐,当先走了出去。
青冥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刚才他没看错吧?
王妃居然动怒了!
若是以往,王妃不赞同自己的观点,最多也就是嘻嘻哈哈敷衍过去,根本就不会如此刻这般动怒啊!
最近他怎么感觉,王妃的脾气有点大?
眼见顾惜若转过弯,已经不见了影子,后知后觉的青冥才连忙拔腿跟上。
……
顾惜若二人刚走回到王府门口时,就见到青擎正立于阶前,脸上竟是少见的焦灼不安。
见到顾惜若和青冥步行而来,身后还跟着王府的马车,青擎冰块般冷硬的面部狠狠抽搐了下,看着缓步行来的两人,仿若看两个脑子进了水的白痴。
一刻钟之前,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这两人,以为马车半路出现了什么问题,为此还特意将马房的人提了出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瑞今年看来,他倒是训错了人。
就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妃,兼之一个无厘头的属下,这两人凑到一块,哪里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他错了,刚才!
错在不该把这两人当成正常人来看!
他边这么想着,边快步冲到顾惜若面前,草草行了个礼,便开门见山道:“王妃,您可终于回来了!属下有要事禀报!”
“嗯,”顾惜若脚步顿了顿,为他脸上不做假的焦灼情绪而微感不安,边往王府大门走去,边沉声问道,“什么事儿,竟然如此慌慌张张的?”
青擎也不含糊,直接道:“启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