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入顾惜若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但见她猛地甩开他的衣袖,仰着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居然逃了?不是说龙鳞卫很厉害,当场捏死他都没问题吗?怎么还让人逃走了?”
段天谌抚平她眉间的褶皱,狭长的双眸里精光闪烁,在她面前,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好脾气,“若若,今日的天气如此好,你的脑子里应该想点好玩的事情。这些事情,咱们稍后再说啊!乖,继续眯起眼睛睡觉。”
顾惜若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肉,哼哼唧唧的,聊表赞同之意,“你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才故意让他逃走的?”
不然,以他的能力,兼之龙鳞卫的手段,怎么可能困不住一个受伤一个武功不算高强的人?
段天唇角轻扬,狭长的双眸如一泓幽潭,深不可测里自有教人趋之若鹜的睿智无双,“知本王者,莫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王妃也。此次,咱们也算是勉强得了好处,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佘煜胥尝到了受制于人龙困浅滩的个中滋味。或许,除掉他,也算是一劳永逸。可对于我来说,他还有其他存在的价值。若若,你不会怪我吧?”
顾惜若紧接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也是个矛盾的人。
她是个记仇的人。曾经被佘煜胥“折磨”成那样子,心中的怨念还是很深的。可自从那日见到佘煜胥屡次被摔到地上后,她的气儿忽然就那么消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平日里的生活也过得滋滋润润,心头再也没有什么坎儿能够影响她的情绪了。
段天谌想要做什么,她也懒得过问。不过想必以这个人的深沉心思,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她这颗简单的脑袋所能理解和体会的。
“若若,你就不好奇,我这么做的原因吗?”段天谌有些受伤。
不知为何,对于他的事情,她总是如此淡漠,甚至连问一问的心思都没有。
有时候,他总会多想,是否她对他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才会如此不屑于过问?
顾惜若倒是没多想,懒懒的挑了挑眼神,没好气的道:“你的事情,你自有分寸,我跟着瞎操什么心啊?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么懒那么笨,若是问起那些事情,指不定还要你花费时间跟我解释。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多批几份公文,而我则去多睡几次美容觉呢!乖啦,我不是忽视你,也不是不关心你,而是为着你我的根本利益出发,聪明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而已。”
顿了顿,她又眯起眼睛,继续道:“当然了,哪日你若是需要寻求安慰了,倒是随时可以跟我说。横竖我是不会笑话你的啦!”
她伸手,拍了拍段天谌的脸蛋,笑得没心没肺。
段天谌向来拿她没辙,尤其是在看到她明粲的笑容时,一颗心更是没有原则的倒向她一旁。
“随你吧。只要你过得好,怎样都是可以的。”
……
不多时,云修终于舍得从他那装满药材的屋子走了出来。
左右寻不见他二人,兼之屋顶上的两人只顾着谈情说爱,在他跑出去又被青冥带着跑回来时,才脸带愠色的瞪了瞪段天谌,示意在他的地盘上可别太嚣张。
段天谌正忙着给小妻子挡阳光赶蚊虫,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由于顾惜若和段天谌都没亲自下过厨,此次的“聚一聚”,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成了云修的个人厨艺展示。
恰好,顾惜若也正醒了过来,听说他要亲自下厨,整个人顿时变得格外兴奋,硬是扯着段天谌往厨房里钻去,几乎是兴致勃勃的观看了云修下厨的整个过程,末了还意犹未尽的将那些过程画了下来,看得云修额头青筋直跳。
段天谌一个劲儿的给云修使眼色,尤其是在某女喝醉了酒后,所有她闯下的烂摊子,几乎都是他来收拾的。
这场中秋佳节的午宴,一直持续到薄暮时分才结束。
段天谌打横抱着顾惜若走入了房间,被折腾了一个下午,他的精力也有些吃不消,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后,就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喝下。
重新回到床沿时,他倒是将她揽入了怀中,双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太阳穴,以防她明日醒来头疼不已。
“段某人,夕阳好漂亮。”某个醉酒的女人头靠在段天谌肩膀上,指着窗外西沉的夕阳,笑着道。
“嗯,很漂亮。”段天谌手下依旧不停,看着她舒服的眯上眼,连忙温声道,“若若,你喝多了,先躺下睡会儿,好吗?”
听到他如此温柔的话,顾惜若偏过脸,仰头看向他,明亮的眸子有些许的迷离,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看着她那模样,段天谌忍不住轻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还耍脾气?不肯休息了?”
“不是,”所幸顾惜若头脑还有些清晰,嘟着个小嘴,双手环绕上他的肩颈,“就是觉得睡不着。我都睡了那么久了。再睡下去,就成猪了呢!”
段天谌凑过去,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那张水润亮泽的红唇,只觉口干舌燥,语音低哑,“嗯。既然睡不着,那就先不睡了。咱们聊点别的。”
“嗯?聊什么?”顾惜若抬起头,如水雾般朦胧的明眸中含着浅笑,半清醒半朦胧间,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瑰丽之美。
“聊什么都可以的。”段天谌抬起左手,那修长的手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