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南海水师为铁锤,我广州捍海城为铁砧,”陈公举遥望江面,“啪”一掌拍在城垛上,冷冷道,“让这些贼子尽数覆灭在广州城下。”这时,江面上又传来轰轰的炮声,众人心头一凛,不再议论,目光都落在了正在激烈交战的江面上。
珠江自广州流出有一处拐弯,由宽变窄的江面,还漂浮着许多战船的残骸。
这里水势不利,官军水师在下游严阵以待,众海盗都是心知肚明的,然而,大海船自广州出海就必须经过这段江面。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心想己方的兵力超过官军十倍不止,大小船只更数以千计,拼着前面的船只受些损失,总能冲过去。只要混战在了一起,那就可以靠船多兵多来压倒官军水师。
海盗战船蔽江而来,随着江流变窄,大船小船都挤在了一起,加之要避开被击沉的船只残骸,速度也慢了下来。南海水师的阵型虽然单薄,但船舷火力却远远超过海盗。当海寇的船只一进入射程之内,各船的指挥便下令开炮,集中火力轰击大船的船头。
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海盗船上,穿透船板如摧枯拉朽一般。
炮弹落在拥挤在船头的海盗人群中,一片血肉横飞,所过之处到处是残肢断臂。
海盗们原准备一靠近便跳船帮肉搏,这时却只能抱头鼠窜地躲避。因为宋军炮弹十分猛烈,海盗船上火炮几乎一发未射便被摧毁。在宋军猛力的炮火下,海盗大船根本无法靠近水师的炮船,只有一些小船成为漏网之鱼。
不过,海盗的小船虽然靠近了水师炮船,要想爬上水师船舷却是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艰难,一排火铳手就站在船舷后面轮番开火,更有掷雷手夹杂其中,居高临下朝小船丢掷震天雷或火油罐,将这些海盗炸得哭爹喊娘,一个个火烧屁股似地往海水里跳。一炷香功夫不到,冲在前面的大小海盗船只都被击毁,江面上增添了许多残骸和尸体。前面惨景落在后面的海盗眼中,海盗们自是畏怯不敢再来送死。还有些船只干脆调转方向朝西澳码头退了回去。
“战场上的懦夫!”法麦图脸色阴沉道,“就是该死的!”
“宋人的火炮太猛了,”阿巴德摇头道,“靠都靠不上去,勇士和懦夫都一样。”
大食军官眼睛通红地看着宋军的炮船,可谁都不愿白白送死。
正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邱大瑞沉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法麦图盯着他问道。
“宋军的火炮弓弩一向十分厉害,在北边,骑兵通常会用密集冲锋,炮火再猛烈,总有个限度,”邱大瑞沉吟道,“只要冲击的军队够多够密,就一定能冲到火炮的面前,那就是讨债的时侯了。”他撇了撇嘴,看着法麦图,留了一半的话没说出来。
在北边,辽国人对付铁炮弓弩,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不过,如果大食人指望用宋国海盗当签军来消耗宋军的炮弹,恐怕是不太可能的,冒着炮弹和箭雨冲击,对军队的士气是极大的考验,邱大瑞不觉得任何一股宋国海盗能冲得到水师的炮船面前。-- by:da50s2x|15582|35683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