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黯淡,晚风凄凉,四周只有树木摇摆的哗哗声。
苏妤望着头顶上方,机械般数着星星。
一旁,有女人不满的声音,“二王子,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女人?”
“奚华,不许无礼,你对她若再这般不客气,我决不饶你。”司马狄声音不大,却暗含威慑力。
奚华果真不再说话,只是看苏妤的眼神,依然不怎么友好。
苏妤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打算与他们做朋友的。
“你别在意,奚华就是这个脾气,外冷内热,其实人不坏。”司马狄侧了侧身子,对她道。
“嗯。”无意识地哼了一声,苏妤再没动静。
过了很久,司马狄才轻声问:“苏妤,为何不恨我?”
“恨你?”苏妤转过头,天真一般道:“为什么要恨你呢?恨一个人多辛苦。”
司马狄一怔,不信道:“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生气?”
“是。”
“那你为何……为何……”司马狄支吾着说不出来。
苏妤看着他,替他说道:“为何怨恨梦书?”
司马狄点了点头。
“我不怨恨他。”苏妤毫不犹豫道。
“不怨恨?”司马狄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
“是,不怨恨。因为我没有必要去怨恨,走什么路,做什么决定,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能因为你们选择了自己钟爱的那条路,而没有选择我就怨恨你们,那太可笑。”苏妤越说心中越难受。
司马狄两手紧紧攥起,唇线紧抿,苏妤的一番话,似乎也触动了他心中的感伤:“如果……这一切不曾发生,你还会像从前一样吗?”
苏妤怔了怔,这虽然是一个假设,但又何尝不是她心中最盼望的结果,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其实,答案很明确,如果一切都不曾改变,她自然也不会改变。
可那样,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会……会吧。”苏妤随口道,她还没出更好的回答。
“那就对了!”司马狄突然大声道,“我与许梦书一样,从来不曾将你当做师父看待,就算一切照旧,也不能永远不变!”
苏妤呆呆看着司马狄,一个傻子突然变得这个有气势,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那也……那也不能骗我。”苏妤突然赌气地站起身,谁知刚站起身,便一阵晕眩,幸好司马狄及时扶住她,否则定要栽个狗吃屎。
“你……”司马狄将她扶坐在地,小心地问道:“是不是饿了?”
诶?饿?他不说倒不觉的,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挺饿的。
“你有吃的?”
“嗯。”司马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汪汪的纸包,递给苏妤,苏妤接过,刚一打开,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两眼发直,身体僵硬。
真……真可怕!
手里那个油汪汪的东西,竟然是……是鹿鞭!
“司马狄,你故意的是不?“苏妤将手里的纸包用力掷向司马狄:“鹿鞭是壮阳的!”
伸手一捞,稳当当接住了那个纸包,司马狄重新将它递到苏妤面前:“没错,就是壮阳的。”
“那你还给我吃!”苏妤喷着火,怒目而视。
“就因为此物属阳,所以才要给你吃。”见对方依旧满面怒容,司马狄只好解释:“你是不是总觉得浑身无力,真气尽失?”
“没错。”他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许梦书给你喝了混有软筋散的药所致,我手里没有解药,只有用纯阳之物冲开你的穴道。”
苏妤大张着嘴巴,讶异道:“你是说,梦书给我下药?”
“是的。”司马狄点头道:“那日在破庙中,分明是他动了手脚,只是淋雨而已,怎么病得那样严重。”
没错,那日的病来的确实诡异,虽然那时她已有怀疑,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许梦书下的药。就在那天夜晚,赤雪国奸细被捉,而他同时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回来时,满面疲惫,原来竟是这样。想必她养伤期间喝的药,也都掺杂了软筋散,否则,许梦书强迫她的时候,怎会一点力气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回去!”苏妤又蹭地站起身。
“你回去做什么?”司马狄被她吓了一跳。
苏妤奇怪地看了眼司马狄:“当然是回去要解药了。”
“他怎会给你!”司马狄坚决不同意。
“我有我的办法。”苏妤剐了司马狄一眼:“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你也和许梦书一样,半斤对八两,都不是好东西!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小心被雷劈啊!混账东西!!”骂完觉得不解气,又伸手在司马狄后脑狠狠拍了一巴掌。
司马狄被苏妤一番声色俱厉的怒骂给骂呆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奚华冲过来,挡在司马狄面前,冲苏妤怒道:“你这女人,竟敢对二王子不敬!”
苏妤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小苏,小苏!”司马狄一把推开面前的奚华,追上前去:“我陪你一起去!”
“谁是小苏?”苏妤搓了搓胳膊,“你别乱叫!”
“小苏,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以后继续叫你师父。”
这家伙,没救了。
“算了算了,到了这个份上,你愿意叫我还不愿意听呢。”苏妤白他一眼。
司马狄望着她,笑得畅快,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
“我是真的要走。”她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