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倒,自上次莫名其妙的在寂楼神智尽失,任人上下其手,我便留了心眼,诛青阵的内力乾坤远不是那么简单,茶水、舞蹈在明,异香在暗,那日因为是入门考验,杜四娘未道出当时厅堂香炉里添了一味别的香料,寻常人闻的是无色无味,只有行内人知晓其异。
既为她关门弟子,杜四娘自然要倾囊相授,从她口中得知原来那香便是久闻其名出自妃红姑娘之手的‘醉梦香’。
一气儿不歇的跑,碍事的长裙时不时的将我绊的趔趄,隔得远就看见一群人簇拥着朱祐樘往另一条道上走,看着无异常,我心焦之余,理智却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可贸然行动。
正惶急时,忽闻惊呼声。
“殿下!”
左右随侍的太监边疾呼,边扶着猝尔栽倒的朱祐樘。
“快,快带太子回寝宫,”一大太监扬声吩咐,摸样瞧着一点不着急,抬手点了几个人,“你们两个,去太医院传院判大人,你二人,速去禀报皇上,太子宿疾猝发。”
瞬间,人被他支走大半,只留下三个人,两个扶持着朱祐樘,一个在他身后待命。
一见朱祐樘好像晕过去了,我再无法顾忌其他,提裙疾走几步,离得近了,我着实被那大太监的摸样惊着了。
小蔡头!
这一惊一乍间,小蔡头领着人往前走,却不是往大道上拐,而是之前我与木瓜走过的小路。
“站住!你们要把太子带到哪里去?”
吹了这么久的夜风,我一直没觉着冷,可是冲出去大喊这样一句话时,我抑制不住的哆嗦,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淋着冬雨受训后,我那怕冷的娇贵病越发的重了。
小蔡头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太监,他转身看过来,手里的拂尘跟着转了转,胖墩墩的身子好像清减了许多,他先是眯眼瞅着我,而后朝待命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他没有认出我,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庆幸。
后者领会,撸起袖子大步趋近,我早已警觉防备着,见此,便豁出去主动出击,在他的手一搭上我肩膀时,我的手飞快的拍向他腰间,并未用多大力,却一招将他放倒。
小蔡头咿了一声,瞪目看着在地上双腿抽筋一样抖个不停的太监,“这是哪门子点穴功夫?”
我哪有闲心理会他,越过倒地的太监走到两个扶着朱祐樘的太监跟前,借机威吓:“把人交给我,不然……”
我扬手做势要袭击他们,倒真是吓得他们往后退着躲闪,但是小蔡头阴森森的威胁也同时响起:“你们要是敢放人,我剥了你们的皮!”
说着他铁青着脸一脚踢开已经软趴趴的匍匐在地上粗喘气的太监,绕着站立在我背后,我不得不顾忌他会偷袭,也跟着转了转身子,侧对着他,半伸在空中的手下意识地颤了颤,我内心里是既怕又恨这个家伙。
能不能同样一招把他放倒是另一说,地上的太监很快就能恢复才是真的威胁,很短很短的犹豫,我选择了搏一搏。
“把人放开~~”佯装朝靠右的太监厉声喝道,实际行动上我却朝朱祐樘扑过去,并不多大的冲击力,我怕撞疼他,可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已无计可施。
双手锁扣在他腰间,我抱定死也不撒手的决心。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给我拉开。”小蔡头尖细的嗓音将两个被我举动搞得发懵的太监惊醒,本来支撑一个人,他们还绰绰有余,现在加上一个我,多少有些费劲。
更何况我因为长裙拘着腿脚,根本站不稳。
“找死的小蹄子~”小蔡头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大力的往后扯,我痛的咬牙,相扣的手本能的用力,想要缓解头皮被生拉硬拽的痛苦。
“你放不放开,放不放……”
小蔡头彻底被激怒了,一手扯着我长发,一手探过来撕扯我后背衣领,“我今儿不剥了你皮我就不姓蔡!”
衣裳不堪撕扯,刺啦一声裂开,我顿觉后背嗖嗖作冷,还不及反应就觉一阵尖锐的剧痛。
“还不放手,吗?”小蔡头咬牙切齿的问道,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重音,继而加大的力道,我痛的差点抽不过气来。
那刺到肉里的尖锐东西,正是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的护甲。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出来,我拼命忍着抽泣,摇头,“不放……”
小蔡头气的一把拔下护甲,抬脚发泄般的狠狠一踹,踢在我腿骨上,伴随着袭上来的各种疼痛,一阵天旋地转,四人齐齐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