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说道,“挖,就算是尸体也要把她给挖出来。”声音冰冷,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
李岱身形一震,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堕冰窟,哑着嗓子不知要如何开口,干哑得厉害。
这还要挖?
可触及他冰冷无视自己的寒眸,又不得已不去听从。
他是看出来了这位新晋的王爷虽然年轻,但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何况他身上隐隐而发的上位者的气势,更是令人莫名地胆颤心寒。
李岱只好咬着牙根硬撑下了这些苦果,快速地安排了数十名官兵拿着铁锹上前欲将人给掩埋的底下挖出来,可铁锹刚与地面接触,脚下又是一阵左右摇摆,官兵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待那阵余震过去之后,官兵拿起铁锹开始作业,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第三回依旧如此,这样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还是在这座刚死了人的陵寝里发生,竟吓得手拿铁锹的官兵神色慌张又错乱,不敢在随意乱动一步,生怕惊扰了下面的某个恶灵。
李岱舐了舐唇,断断续续且不安地说道:“王爷,这下估计是......挖不了了,就算是挖开了,里面的人恐怕也活不了。”
贺兰毅声音骤冷,眼射寒星,声声急切,“不挖出点什么来,难道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肃王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莫名其妙就被埋在这里,你以为他会尚罢甘休?”
李岱默了默,摇了摇头。
好好的女儿忽然间就没了,哪个做父亲的会不问清原因。
“本王事先也跟你说过这是关于皇室宗亲的案子,若是你怕你大可以不必前来,如今你既然来了,哪还怕些什么?”
李岱从容地站起来,甩了甩掉落在身上的黄土,擦了擦面上蒙着的灰尘,拱手弯腰施礼道:“下官不怕,人证物证俱在,任凭清河郡主和许澈就算是复活了,翻了天哪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证据确凿民愤难填,就算是皇帝陛下要顾及肃王的颜面,但也压不住悠悠之口。”
贺兰毅面色凛然一片,不怒自威。
李岱抬头,面上镇定自若,“但是,王爷,您不能再掺和进这件事里了,下官曾经受过摄政王的恩惠,所以才大着胆子在王爷您面前提一句醒,切勿徒惹灾祸。”
“皇帝陛下还忌惮着您,肃王要是得知此事与您沾上关系,恐怕也要将您给憎恨上。”声音急切地恳求着,伴着沉沉的哀婉痛惜。
李岱弯腰施礼,身后众差役同时也拱手行礼。
贺兰毅默了默,垂眸冷笑。
的确,死都死了,关他何时事?难道要因为她死前说过的莫名其妙的那句话,他还得负责替她收尸不成?
真是自寻烦恼。
转身抬脚,迈步离开。
风徐徐吹过,一丝低低的自嘲声随风拂过,最终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