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何种法子,壁上的字迹始终消不去,成了一元真人心底一道坎。
心道,莫不是上天示警不成?因为成日里不断地搜寻扰了山神的清修,所以才特意下了警示......
一想及此,心底陡然一震。
不行,他得阻止这些愚蠢的人类这些无知的世人......
贺兰毅刚从山上下来,看起来在山上遭了不少罪,颌下泛出了点点青紫胡渣,身上也灰蒙蒙的,神色看起来更加地冷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山上看,一直看着,那个好似看不到终点的地方。
一元真人原本气冲冲地朝着贺兰毅而去,可到了他跟前却舔着笑脸朝贺兰毅说道:“施主,贫道心底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迟疑不定,瞻前顾后,干脆别说。”贺兰毅迈着长腿走了过来,声音低哑地说着。
随后展开手中的图纸说道:“这是我进了山里绘制的路线图,只是过了山林西面,穿过湖泽后赫然遇见了一石林,一直寻不到进去的法子,你可知这石林的来历?”
先前还对他气冲冲,现在有事相求又不放低态度,真以为王爷就了不得。
而且倒是没成想他还真进了瘴林,心底一股气微涌着,起伏不定,果真不是个惜命的,怎么就不毒死在里面算了。
认命地朝着地图看了看,眉心微拢,又认真地摇摇头,讪讪道:“贫道......那个虽然......住这里住得久了,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平日里也就死守着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何况山就那么大,又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知道呢?贫道就连山上有多少树木都不是很清楚呢!”
“何况......”他小声地嘀咕着,“都四天了,又能寻到什么。”
贺兰毅修长的五指将图纸重新拢来装回袖子里,手抵着唇角低低地咳嗽两声,“若再找不到,那便只能掘地三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该还能寻到尸首。届时就将你这道观夷了,或许还有什么可以坦诚相见。”
一元真人莫名地舌根轻抖,大腿一颤,顶着压力站在了他的跟前,“那......王爷,如今......贫道其实也不是,是......是不敢阻扰......”
“不敢?但看你敢站在这里还是挺有勇气的。”
“......只不过是山......山神下了示警,如今你们要是在继续扰了神明消息,怕是会发生什么无妄之灾。如今不就有了显示,就在那墙上,不信您挪大驾前去一观。”
贺兰毅看着他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得就连神明到搬出来了有些可笑,难道世上睁眼说瞎话的不是成了和尚便当了道士?
“寒山的神明挺多的。”
一元真人往大门那处指着,“确实确实.....如今就显灵了。”
“我不信神。”
一元真人:“......”少年,你这样嚣张难道没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
......
多日精神疲惫地寻找,此刻贺兰毅的脸色也蓦然有些发白,捂嘴低咳时额上也淌起了几滴薄汗。
单郢见状急忙带着医官上前,“王爷,先请大夫看一下吧?”
大夫前天已经是上来了,为连日奔波劳碌还中了瘴气的人熬汤熬药,所幸现在大家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
贺兰毅却对着单郢摇头,说道:“山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单郢便回道:“因为这事还秘而不宣,所有人都只以为王爷您是在山上遇刺,至于真实的情况没有泄露出去,再加上,我们一个大夫一个大夫接连往山上搬,就连蔺峥确实也起了这样的怀疑,今天还专门逮住我问您是不是真遇刺了。”
“城门口已经设了防,只要有大规模的车队和身份有嫌的人出行必经搜寻才准放过,只是他们现在也在以静制动,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静,也没逮到任何人。”
“那宁家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贺兰毅想到宁怀瑾一家,眉心微拢。
“将他们请到王府内暂住,这些日子也尽量安抚了他们,只是唯独那宁全很吵,成日嚷嚷着要我们帮着他找孩子,不过最近却说漏了嘴那孩子是他闺女。还说什么孩子是他亲生的,别想跟他抢。”
“闺女......果然是......”
“果然什么?”单郢看着王爷一直紧绷的脸色难得的一笑,骤然有些错愕。
“王爷,您到底怀疑她是谁啊?”
贺兰毅眉心舒展,扬唇一笑,“你不是也见过她,乌衣巷。”
“原来真是她......那她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小就谎话连连,难怪林诩说找到人后非揍死她不可。”
“你自己蠢,被人忽悠了还能怨谁?”
单郢听这话喉梢发紧,心底涌起一阵委屈。可这事能怨他么?那孩子戏做得可真真的。
贺兰毅只打算休息了一夜明日又开始要进山了,单郢见他这样没日没夜搜寻下去也不是个头,连忙上前劝诫他。
“再怎样您也别要注意休息,不能置自己身体不顾。”
“我有分寸。”
“可找了这么久,您先前不是也怀疑找到的证据不过是来迷惑人的手段,或许她根本就没在山上,为什么您还要到山上去寻?“
贺兰毅说道:“我不是“遇刺”了么?只要让他们以为我一直在山上养伤,他们才敢走出家门。若不然,真的等我伤好了,他们就更就加没机会了。而且....之前也只是怀疑,不敢笃定,自然也不能放过。等我上山后,你便去把城门的设防撤了。”总不好一直把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