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栋茶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西装男抬头看了一眼,却见这茶楼雕栏玉砌,通体木质建筑,除了地基处是青石台阶,就连栋梁都是樟子松,在茶楼四周的窗户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西装男一幅幅看过来,却能看出这上面的图案分明便是有人物有场景的叙事图案,却不知道究竟讲述着什么样的故事。
再往上看,却是一整块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潇洒飞舞,飘飘欲仙的行草,正是:地三仙!
西装男这是第一次来东吴市的这处茶楼,别的不说,就看这块牌匾,他便看得暗自点头。
他也是见过大场面大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紫檀木是最名贵的木材之一,许多紫檀做成的家具,多是几块拼凑而成,而这一块紫檀木则是一整块,长约一米五六,宽约六十多公分,极为难得。
这宽大厚重的紫黑色牌匾上书写着三个飘逸出尘的行草,当真是静穆高贵,便是不懂书法的人一看之下也心生仰慕之心,懂书法的人看了,不禁便眉飞色舞,动容的夸赞一个大大的:好!
西装男原本还有些腹诽,这东吴市虽然是文化名城,但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高雅饮茶去处,他自己又是广东人,常年在茶文化气氛浓厚的地方积淀养育出来的气息让他多少有点瞧不起内地的茶文化气氛,可此时一到此地,登时肃然起敬,因为他知道光是这牌匾上的这一手字便不是什么人能写得出来的。
再者,这地三仙茶楼座落在步行街极为深处颇为偏僻的地方,按理说并不是旺铺,但门前门庭若市,还没进门,便听见清脆悦耳的东吴评弹声从里面传来,一阵软绵绵的吴侬软语直入人心,令人不由自主的便想迈步进去。
西装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想等有迎宾的营业员迎自己上来,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招呼自己,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目光一扫,便见大楼正厅摆放着一个神龛,香火不绝,神龛中供奉着一尊三头六臂的神像,进来喝茶的茶客有不少人在神像前烧香拜佛,颇为虔诚。
在大厅四周,叶丰拿眼一扫,只见入目出尽是小脸盘樱桃嘴,旗袍fēng_liú,发髻高盘的美貌女子,一个个婀娜窈窕,摇曳生姿,妩媚中透出一股地地道道的江南美女的温婉贤淑之气,令人心旷神怡,即便是他这样阅尽天下美色的女子也不禁眼前一亮。
西装男正要招呼,却见旁边走过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长着一张圆脸,十分美貌,未语先笑的说道:“请问是叶丰叶先生吗?”
叶丰也礼貌的欠了欠身,说道:“正是,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圆脸美女笑了笑,说道:“我姓程,您请跟我来。”说着,她便带着叶丰往二楼行去。
叶丰左右看了一眼,却见一楼一进门后,大厅内挂着一个“临仙福地”,等他来到二楼,却见二楼挂着的是“登仙宝地”,再来到三楼的时候,却挂着的是“通仙灵地”。
叶丰看着好奇,等来到三楼的一处包间后,眼前的这位程姓美女推开门,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说道:“沈总,郝总,人来了。”
在房间中坐着两个老人,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正是沈总,另外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眼神有些昏暗浑浊,脸上密布着老年斑,显得老态龙钟,正是程姓美女口中的郝总。
叶丰一瞧见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顿时不敢倨傲,他连忙上前欠身道:“沈总好,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您,您老近来气色越来越好了。”
沈总呵呵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小叶还是那么会说话,郝老头有你这个左右手,确实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啊!羡慕,羡慕!”
叶丰呵呵笑了笑,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郝总,见他给自己淡淡的打了个眼色,这才敢坐了下来,他一脸谦卑的说道:“沈总过奖了,是老爷子教得好,我性子驽钝,只是照他说的做而已,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要硬说有,可能就是听话忠心罢了。”
沈总听得呵呵直笑,点了点叶丰,朝着一旁的郝总笑道:“瞧瞧,多会说话?”
一旁的郝总也笑了笑,眼角堆起了层峦叠嶂的鱼尾纹,他声音枯涩的说道:“哪里,真正值得羡慕的是沈老弟你啊,你看看你,又年轻了许多,你再看看我,又老了几岁!唉!”
沈总微微笑着,也不接话,他看了一眼在旁边静候着的程姓美女,便笑着说道:“程程,你去忙吧,别跟我们两个老头子瞎搅和了。”
叫程程的美女微微笑了笑,笑容颇为甜美,她应了一声后,极为得体的朝着房间里面三个男人笑了笑,然后颇为优雅的转身出了门。
叶丰看着这个叫程程的女子转身出门的背影,心中暗自好奇,他知道眼前这两个老头,可是中国东南地面上打个喷嚏都能震三震的人物,寻常人见了,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这个女子不仅毫无惧色,而且进退自如,举止大方,笑容虽然客气,但眼神中并没有将他们多当成什么人物的景仰之色。
叶丰心中暗自古怪,心道这茶楼果然有几分来头,心中正犯疑,却听见沈总朝着郝总笑道:“郝老头,我推荐的地方,怎么样啊?”
郝总脸上笑容始终是淡淡的,便是在笑的时候依旧一脸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