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十号房和天字九号房是挨着的,正如闻枢住的天字一号和二号房一样,进入天字一号房,要通过二号房。
天字十号和九号之间的房门开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的身影,背对着房门坐在八仙桌边在独自饮酒。
脚步声让他感觉到有人来了,冷冷地说:“欢娘,你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八抬大轿请你去呢?”
何欢的身子稍稍往旁边闪了一下,把闻枢让到了前边。
闻枢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背影,并没有感觉到太意外,实际上,联系到何欢的表现和她说过的话,他已经有了预感。
闻枢叹了口气说:“二哥,真的是你?如果你想让欢娘陪你,我建议你真应该请八抬大轿来,明媒正娶,而且还要征得人家的同意才对。”
年轻男人听到闻枢的声音,肩膀一颤,随即跳起、转身,动作一气呵成,面对着三弟那张仍然显得有些疲倦的脸,闻柄一下子扑了过来,双手抓住闻枢的双肩,激动地说:“三弟,你终于来了,让二哥等的好苦。”
闻枢没有急着跟二哥寒暄,而是把脸转向了旁边的何欢,淡淡地说:“你应该欠我一个解释,欢娘。”
何欢对着闻枢裣衽一礼,缓缓地说:“对不起,三公子,我确实向您隐瞒了这位公子逗留客栈的消息,因为他已经表明了来
自闻家堡的身份,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向您说清楚。
&是。欢娘存了个私心,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帮我渡过眼前的危机。不过,我需要摸清您的心思。看您是否会帮我。
&上代客栈的掌管人那里,我们知道,云梦客栈和闻家堡存在主从关系,客栈在确定闻家堡的人的主子身份之后,有义务服从主子的调遣。
&是,上一代并没有交代客栈的接管人有向闻家堡主子侍奉枕席的义务,欢娘本人也不喜欢这位公子把我们当成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甚至不把我们当人。
&何况,在今年春天。欢娘曾经与这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在明知欢娘身份的情况下,仍然对欢娘举止轻薄,言语挑逗,视欢娘为欢场女子,所以,此次欢娘对这位公子来客栈的目的表示怀疑,对他本人也心生厌恶。
&时,这位公子到现在也没有表明确切身份。和来到客栈的目的,故此,欢娘才对三少爷有次隐瞒,如果三少爷觉得欢娘做法欠妥。欢娘愿接受您的责罚。”
闻柄面含讥讽地看着何欢,直到她叙述完了,才冷冷地说:“你说完了么?说完了赶紧滚出去。主子在这里说话,有你插言的份么?”
说完。拉着闻枢的手说:“快坐下陪二哥喝两杯,你一定有满肚子的疑问。听我慢慢跟你说,二哥在这里就是在等你呢,这两天快憋死我了。”
闻枢看了何欢一眼,皱了皱眉说:“二哥,你怎么可以对欢娘如此无礼呢?虽然前几辈传下来,闻家堡和云梦客栈有主从的名分,可是,我们和欢娘之间以前并无瓜葛,你怎么能真的把人家视为奴仆呢?
&算对奴仆,也该有起码的尊重吧?父亲是怎么教育我们的?你都忘了么?”
闻柄皱了皱眉,说:“老三,你是在教训我么?你忘了我是你二哥么?你在外面混了几年连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要了?”
闻枢知道为难何欢的竟然是他这位二哥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二哥竟然不可理喻地端起兄长的架子来压他,他心里就更不舒服。
强压住内心的不快,闻枢悻悻地说:“好了,二哥,你别吵了,这客栈里不是只住着我们兄弟。你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闻柄冷冷地瞪着闻枢,说出的话来像刀子一样冰冷锋锐。
&还有脸教训我?为了一个女人你一走半年,家都不要了,家里有重大行动,竟然还得让我在这里等你?你眼里还有家,还有父母么?当然我这个哥哥你就更不在乎了吧?”
闻枢皱了皱眉,刚想反驳,门口传来一声娇笑:“咯咯,闻家兄弟打起来了?不是说闻家堡家教甚严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随着话音,天字九号的房门开了,没等人进来,随着一声冷哼,闻柄身形一闪,倏然在闻枢面前消失。
闻枢暗叫一声不好,身体未动,只听“啊!”的一声,闻柄的身体又返了回来,呲牙咧嘴地弯着腰,站在闻枢的身边。
眨眼间,门口出现了一位一袭青衫的男人,身材修长,面皮白净,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
闻枢心里一动,看来这位就是和中州口音的那两位女子一起来的男人了,凭闻枢走南闯北的经验,一时竟然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这个人的年纪。
看身形应该有四十左右,可是看眼神清澈明朗,又像三十岁的人,能在一招之内将二哥逼退,让他吃了点苦头又没有伤到他的这种收放自如的功力,绝不会低于三五十年苦练。
这确实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人,闻枢自问,假如两人对阵,自己绝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不能不让他暗暗心惊。
毕竟是二哥无缘无故先出手,人家没有伤人,已经给了面子。
闻枢双手抱拳,说:“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二哥性格急躁,闻枢在这里赔礼了。”
既然人家刚才已经有人说出了他们的身份,闻枢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没等青衫人回话,门口忽然又多了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位着杏黄色裙衫的显然是主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