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定最擅长地就是找到对手注意力稍弱的一瞬,一击即中。
但这一次他的计算有偏差。
这偏差是绿岫。
绿岫手中的树枝随云初定的跃起激射而出,直点他肘后“手三里穴”。树枝去势极弱,她只不过想阻止他下重手。
这么弱的攻击,在正常情况下对云初定无效,因为他出拳,并非只出拳,他的全身内力在身周形成一层气流,不但能自我护卫,还能弹开阻碍。
然而出手的人是绿岫。
他不由得想,绿岫为什么要出手,她为什么不想他伤谢峦?她既然不想他伤谢峦,那他怎么能伤他?
所以云初定收回了拳头。
饶是如此,谢峦还是受到了他力气的冲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居然脸上微笑不减,不但微笑不减,简直是笑开了怀。笑得绿岫嗔道:“笑什么!不许笑!”
云初定不明白他们怎么又打起他不懂的哑谜了。
谢峦笑了笑:“我很满意。”
绿岫道:“这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比起平时来更加好看。云初定皱着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谢峦向山腰看了看:“我要走了。代我问他们好。”
云初定道:“你兴风作浪之后,就想全身而退么?”
谢峦眉毛一挑:“没有我,你与若是也必有一战。”
&不是碧血旗与丹心旗之战。”
&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是表面的和平?”谢峦居然不笑了。“这点你比我清楚。不打一架,怎么决胜负?打一架。比你们中原人所谓的博奕要爽快得多!胜者为王才是我们草原上的法则!”
&倒是在做好事了?”
&是。”谢峦大言不惭,“我促成好事。没向你要谢礼已算很给面子。”
&破坏我教内政,就不怕玩出火么?”
谢峦眨眨眼:“这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云初定道:“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我如今还是碧血旗的旗主。”
谢峦微笑道:“很是,她也还是萨满教的圣女。”
绿岫走上前来,握住了云初定的手,她的手冰凉:“让他走吧。他说得对,你我更清楚,也许只有用战斗才能最迅速地解决问题!”
云初定不再反对。
谢峦走之前,又说了一次:“我很满意。”
当他白衣翩翩地消失在夜幕中,云初定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绿岫微笑道:“他是别的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他是师傅的弟子却是无疑,不知道算我师兄还是师弟。”想到谢峦说了两次“很满意”,分明是在评价云初定,不免有些自豪又有些恼怒。
云初定的情绪则与她不在同个点上:“你是说,他……他也是沈一白的弟子?”
绿岫点点头,先是竖起了食指和中指,正是刚才谢峦做的手势,然后她又做了另一个手势:拇指与食指成环。余下三指竖立:“这两个手势,都是师傅教的,他说是从离我们有一个大洋那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都代表应允的意思。”
云初定突然古怪地笑了笑:“现在这个世上不只有你我知道沈一白曾经存在过了。”
绿岫叹了口气:“是啊。我猜他在我房中看到了我藏着的飞机模型。所以急着来找我……”忽地醒起:“他是我师傅的弟子,这事同你我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她有点慌乱起来。盯着他的脸,生怕看到他生气的表情。然而云初定哪里有生气啊!
他只不过是伏下身来。捧住她的脸,亲了一口而已嘛!
夜色旖旎。情更旖旎。然而云初定与绿岫很快地又回到了山洞。
谈情说爱,来日方长;云初定需要进一步的修复,才能对付显而易见的、就要到来的危机。
一夜很短,一夜也很长。天明之后,当云初定走出山洞,发现展眉同绿岫正说着悄悄话,而雷诺则不知去向。
看见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展眉与绿岫都十分欢喜。
绿岫还未如何,展眉戏谑笑道:“云大哥,你全好了?我,我不打扰你们了,我那边去……”说着,当真要走。
绿岫忙拉住她,嗔道:“展妹妹,你要不要这样啊!”
展眉睁大了眼道:“当然要这样啊!”
绿岫道:“我都不嫌你电灯泡,你跑什么?”
&灯泡?”展眉不懂。
自从放下心防,绿岫不时地就会蹦出几个这时空不存在的名词,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含糊地道:“我师傅说的,说是一种照明的东西,比蜡烛亮,还不易熄。”
展眉眼前发亮:“哇,世上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忽地明白了“电灯泡”的喻意,气坏了:“绿岫姐姐,你重色轻友!我走了!你们自己暗摸摸的,该干嘛干嘛吧!”
绿岫道:“唉,说什么呢?!”
云初定就没这么弱了,挤兑展眉道:“看来展家妹子同雷兄弟,是趁着暗摸摸,啥都做了啊?”
展眉恨恨道:“人家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云大哥,你一谈恋爱,怎么变得这般不正经!”
云初定笑道:“雷兄弟说过,对什么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招,这话我是记牢牢。说到这儿,展家妹子啊,你家小呆去了哪呢?”
展眉嘟了嘴:“谁知道,一大早就说要去探探。”
绿岫问:“昨儿一直没空问你,你哥哥展啸他们呢?”
提展啸,必然绕不过穆初雨,实际上,绿岫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