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吞噬进程简直太快了。
现场能清楚看见刑天的区域内的所有修士,都难以判断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是该上去阻止刑天的吞噬吗?可阻止天魔的阵法好像也被吃掉了,天魔重新出现的话他们说不定也干不掉啊。
那么,如果他们猜测刑天是学院派出的新战力,所以他们只需要在旁边拍手叫好,等待成果就可以了?
好像也不太对啊,学院并没有发出新的指令,何况这个刑天看上去就有些不对劲。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修士们越发焦躁。
怎么说呢,在刑天的周围就是觉得胸口不舒服,这感觉邪乎的很。
几个一线战力的小队隔得远远的,互相之间发出信号询问对方的下一步计划,可都是以观望为主。
“天魔没了,要不要去抓住那个刑天?”
“什么,我们还以为那刑天是哪位修士修炼的邪法,还以为只要把域外天魔降服了就行了。”
两个修士就近商量着,对视一眼。
“学院什么时候允许使用邪法的?这东西,可是在不断释放让人不舒服的玩意儿呢!”
“……”
另一个人没回话,只是别过头。
其中一人苦笑:哼,果然是有也不会放在明面儿上说的。
这样类似的对话,也时不时会有。
偶尔,还有几个门派后方,说是突然就发来了求救信号:他们带的几个小辈在离刑天稍微远一些的位置,突然就失心疯了,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有点儿头破血流的意思。
那几个长老级别的队伍,权衡之下甚至不敢拆分人手回去,唯有希望他们自己把矛盾解决了不要影响这边大局势才好。
当然这只是小插曲。
而离刑天再远一些的,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天上掉下个刚大木的,就只有傻愣愣地望着远方。
不是他们真的傻了,所以不动了。其实这个时间,差不多是各个小队已经把剩下的小天魔都解决了的时机。
按理说,这些年轻孩子们他们能做的也做了,确实就等待下一步的指示就行了。
这一下子,就看出了年轻人和新小队的经验不足,他们有的不敢走动,生怕那边再起波澜,有的就是怕自己不小心走动了万一走到了战斗区,小命不保。
有的愣头青偏偏气壮的很,居然想要在这个时候立个奇功的。
想着说不定,能像是前段时间的那个易如常一样,就运气好,直接一飞冲天名满天下了呢?于是这些愣头青立刻就和小队达成共识,往刑天的身边飞驰而去。
莽撞,愚蠢,混乱,天真,呆滞,谨慎,担忧。
人性就像是一个万花筒,此时此地,千奇百怪随处可见的都是形形色色。绽放出了不得不说让人大开眼界的光彩。
有谁还记得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年三十呢。
真是不得不让人想要骂街,这怪物啊是从来不知道挑个平淡的日子过来的。
对于这些前线的修士们来说,究竟今天能不能回家呢?
或者说再说得具体一点儿:今儿,他们还能不能好手好脚的,离开这一片从前风景如画,而今满目疮痍的 5a风景区呢?
从刑天降临,到吞噬,再到
钟声,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半分钟之间,太快了,快得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个节点上,忽然,学院的警钟敲响了!
不仅仅是附近的修士,连同最外圈的修士,也都听见了这个钟声。
这个钟是经过特别设计的,还加了传声的法阵在其中,又加之,每个人身上佩戴着的学院石这道蓝牙扩音器,让修士们听的更加的清楚了。
“是学院!”
钟声敲响的瞬间,尚怀瑾本能地挺直了一些胸膛。
易如常也不聋,听见动静之后立刻扭头看了老头一眼:哟,老头脸上那个完美的微笑总算破功了,他还抖了抖胡须呢。
店主人表示很是欣慰,拍拍尚怀瑾的肩膀,夸赞道:“对了嘛,这做人还是要有情绪的起伏啊。”
一旁的莫礼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感觉肩上的背包都没有那么的重了。
就是啊,因为控制住了情况,所以十老和学院重新联络上了外界,这不就代表着尚教授担子卸下一些,这局面控制起来也更加的轻松了吗?
宁宁伸着脖子往天边的方向看去。
一直没说话的她,忽然开口道:“那是战斗的钟声。”
尚怀瑾嘴唇微张。
其实他有些惊讶的是,宁宁按理说应该不知道学院的钟声的意义,毕竟看易如常似乎也不太清楚。但是她既然能说出来,是不是也代表着,这道钟声的意味太过明确了呢。
是的。
尚怀瑾点头。
这也就是意味着,原本目标为天魔的修士们,必须在瞬间调整击杀对象,把目标对准那个从天而降的刑天!
易如常默默缩回了拍在他肩膀上的手。
这事儿可麻烦了。
他抱着后脑勺,轻声道:“既然学院下令要打,却什么计划都没有,你就想让人家直接上,怕是有点儿蚍蜉撼大树的意思。”
这回他可不是比喻,真的就是这么个大小。
但是任凭后方的人怎么犹豫,前方的人已经被放在那个情景中了,实在做不到全身而退,真是不动不行了!
就此,一些刚才愣着看刑天吸收天魔的修士,此刻全都拿起他们的武器,重新动了起来。
他们本来打算重新布开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