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本来都快要走到面前了,老僧当即站住脚,默默转头假装自己本人不在场。
同时他忙挥手否认道:“没有没有,不熟不熟!”
诶?
莫礼搔头,觉得奇怪。
只见大胡子僧人忽然倒吸凉气,激动地指着老方丈的鼻子道:“你,你就是——”
甚虚大师眼神闪烁。
也不知为何,是不是被他认真的模样吓住了,老僧忙挥挥手,激烈地否认道:“我不是我不是!!”
越说,越嘬着嘴,试图把脸缩小。
缩小?
“方丈怎么了?”莫礼只觉得困惑。
易如常倒是冷静得多,他眉毛一挑,似乎认出来这两个僧人是谁。
毕竟,他们才见过面不久呢。
结合一切,立刻捂住了快要笑出来的嘴。
那僧人还没来得及把他的猜测说出口,就看见老方丈这么快拒绝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还是非常开心道:“你不就是组织成道节的甚虚老儿嘛。我于你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呢!”
“啊……”老方丈哑然。
忽视对方的暂时愣住,大胡子僧大约也是非常习惯了,还在热情的自我介绍:“对了,我是晖马寺的洪辉啊,我师父上次来参加的,不过他老人家今年圆寂了就只有我来。现在我算半个副住持吧。
不过虽然我亲自来了,但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哟哈哈哈!
对了,这是我小徒孙,你们叫他小耳朵就行了。”
他一边声如洪钟又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末了,还指了指旁边那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小僧。
那小僧看了看大胡子僧,又哭的更加厉害了。
老方丈微笑着点点头,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原来没认出来我就是抢他白薯的人啊,那就好……”老方丈心虚地拍拍胸脯。
不过在看见莫礼斜视的鄙夷之后,他也转而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掩饰过去。
接着,他哈哈一笑,大声道,“不是,不是,贫僧的意思是贫僧就是甚虚啊您没认错。
欢迎您远道而来参加渺然寺举办的成道节啊,哈哈哈!”
完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喂,究竟是有多放松啊甚虚方丈!
对于老僧的脱线,莫礼也只有无奈叹气。
也不知道大胡子僧究竟听见多少,反正他也哈哈大笑上前来,差点儿被土块摔一跤也不管,扑上来就热情地握住了方丈的手,使劲地上下摆动。
同时,旁边的宁宁和易如常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终于暂时松开了手,都站起来,拍拍他们身上的灰。
见状,宁宁掏掏耳朵,歪头看看孩子和大胡子僧,刚要张嘴。
旁边高大的店主人立刻扑上去按住了宁宁的脸,皱眉道:“你先给我闭嘴。”
这种时候说大实话,究竟是要别人多尴尬。
何况,似乎麻烦才刚来呢。
随着东方微微有发亮的驱趋势,薄雾散去,周围聚集起了不少僧人。
他们也有渺然寺僧人,也有这几天到达的各方成心禅僧人。
这下,倒是看得十分全乎,估摸着八成都到了吧。
气氛,微妙。
易如常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边,眯着眼睛看向他们
这些僧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所以,对于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并不意外。
“甚虚老方丈,不知这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谁引起的呢?”
开口的,正是那位黄泉寺的副住持。
虽然说的是“不知”,但是他看向满地的狼藉,和他们几个方外人士的那种打量的探究的眼神,可不仅仅是“不知道谁引起”的这么简单。
他们,早就断定好了是谁做的;
也已经凭借眼神和他们的规矩商量好了:究竟是谁该为今夜买单。
哪怕是别人的事情。
甚虚老僧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在低声窃窃私语的那些僧人。始终不发一言。
沉默,在惊恐、敌意和防卫的眼神中,中显得愈发冰凉。
易如常一边嘴角讽刺地扬起。
是啊,这俗话说得好,人齐了好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