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军调兵遣之时,黄旭也同时得知了这两个好消息,第一,郭破天所率一路太平军已攻下了信阳并正围攻驻马店,第二,清廷已严办曾国藩并已行文整个军营,这对黄旭来说,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消息.
黄旭感到机会来了,他欲借此东风再去游说曾国藩归顺天国.
曾国藩的大帐之中,曾国藩正在泼墨挥毫,以此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这些日子来,虽然他被好吃好喝地侍侯着,行动也很自由,但他总是觉得这里不属于他,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他想“家.”了.
见到曾国藩正奋笔疾书,黄旭不便打扰,静立一旁等候.
“黄元帅,你稍等,本帅先完成手中的这副字,再来与你叙话.”曾国藩知道是黄旭来了,但他没有一点就此罢手的意思.
“曾大帅,不着急,您先忙,我可以等.”黄旭连忙道.
说完,他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黄旭没等多久,曾国藩便完成了手中的作品,他放下笔,在作品上面盖下自己的私人印章,又将这副大作拿在自己的手中仔细地端详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将它收起来放好,做这些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他很满意自己的这副字.
“黄元帅,真不好意,让你久等了.”曾国藩做完这些,这才与黄旭陪罪道.
“不碍事,不碍事,这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是我扰了大帅的雅兴”黄旭连连道.
“黄元帅今天来,不知找本帅何事?”曾国藩笑着道,他可不认为黄旭是找他来闲聊的.
“大帅怎知我一定就找您有事?”黄旭也是笑着道.
“黄元帅以往来此,如见本帅寄情于秀才之事,必定会与本帅热议一番,但你今天来,却不见有此一说,而且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所以,本帅判定黄元帅一定有事.”曾国藩拈拈了颏下的胡须,有点得意地道.
“大帅真是目光如炬,还是给您看出来了,您说的没错,黄旭今天来,的确有事要告知大帅.”黄旭朝曾国藩伸出大拇指道.
“与我有关?”曾国藩愕然.
“是,大帅,您看看这个.”黄旭拿出一张公告,递给曾国藩.
“什么东西,搞的这样神神秘秘.”曾国藩一边嘀咕,一边伸手将黄旭手中的公告接了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曾国藩看完手中的公告之后,只见他脸色大变,拿着公告的手轻微抖动,黄旭看得出来,曾国藩的情绪波动很大.
“黄元帅,这份公告,你从何处得来?”曾国藩没有抬头,语气低沉地道.
“大帅,你是怀疑这份公告的真实性?”黄旭道.
“黄元帅,你不要误会,本帅只是想证实自己内心的想法.”曾国藩抬起头,面带凄容,语声有点咽哽地道.
黄旭似乎从曾国藩的眼中看见有泪光闪动,他没想到,此事对曾国藩的触动竟然如此之大.
“大帅,对不起,这的确是事实,现在整个合肥城都知道了,而且,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清王朝都会知道此事,没想到咸丰竟然这么狠,一点也不念大帅过去的功劳.”黄旭感叹道.
没错,此份公告正是言及清廷严办曾国藩之事.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对大清忠心耿耿啊.”曾国藩仰天长叹道.
“这事不用猜我也知道,一定是僧格林沁这个小人在背后搞的鬼,最可恨的是,我们竟然让家伙逃走了,早知如此,当时一刀杀了一了百了,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黄旭假装悔恨地道.
“黄元帅,此事不能怪别人,只能怪本帅自己,本帅不应苟且偷生,早应自杀以殉国,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本帅这是自食其果.”曾国藩失魂落魄地道.
“大帅,此事又怎么能怪得到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要怪,那也只能怪清廷小人太多,小人行事,一般不会讲太多道理,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就比如僧格林沁,您顾念同僚之情,劝我手下留情,但他不仅不领这份情,反过来还要置您于死地,所以,小人之心,那是令人防不胜防.”黄旭是有感而发道.
“可是,说不说在别人,听不听却在皇上啊,如果皇上不轻信于人,那他岂能做这样的决定,想我曾国藩,劳心劳力,一心为国,忠贞不二,却没想换来这样的结果,我的心真的好痛.”曾国藩最不能释怀的是咸丰的做法.
“是啊,大帅,您就是太仁厚了,事事都想着别人,事事都让着别人,但别人却不这样想,他们是步步紧逼,欲置您于死地.请似旭不敬,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上,依黄旭看,不效忠也罢.”黄旭趁机煽风点火,试图激起隐藏在曾国藩心中的怒火.
曾国藩闻听黄旭此言,低下头,默默不语.看来,黄旭挑起了心中的最痛.
“大帅,大清朝是有眼无珠,他们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黄旭假装恨恨地道.
“现在说这泄又何用.”曾国藩摇了摇头,了无生趣地道.
“大帅,您也别太在意,依黄旭看,清廷这样做,对您来说,也并不全是坏事.”黄旭要的就是,趁此机会慢慢引导曾国藩转向自己的思维方向.
“本帅不明白你的意思.”曾国藩脑中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黄旭在说些什么.
“您想啊,这东方不高,西方亮,此处不留您,自有留您处,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如您这样的大才,我们是想请都请不来,清廷却不懂得珍惜,实在是有眼无珠,如若您不嫌弃,我还是想旧事重提.”黄旭诚恳地道.
“哈,哈,金子?你应该说是粪土才对吧,本帅有今天,也是咎有自取.”曾国藩的笑声中透着无比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