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绿绿的灯光投射在房间里每个人的脸上,泛着诡异的光。突然,魔幻球爆裂开来,碎片撒了一地。还有几片飞到了男人女人们的衣服里。房间里的“啊……”越来越多,女人们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孙总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哪里有鬼,都别害怕,安静一点,我把灯开开。”也许是他的光辉岁月带给了他太多勇气,也许是知识让他保持着无神论,根本不相信,在这些人里,孙总是最淡定的。
可刚走了两步,他就发现脚上的鞋子像是粘上了胶水,根本动弹不得。他开始用力向上拽鞋子,可地面如同流沙,越用力他越是觉得鞋子在越陷越深。地面露出了大洞,黑暗在大洞中等待着猎物。孙总发现他正在挣扎中急速下降,他离台子特别近,想要伸手扒着台子不至于堕入黑暗。可随即他就发现,台子像是泡沫一般脆弱,一碰就碎成渣渣。整台桌子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堆土,如同在风中风化了几十年形成的。
看到孙总这个样子,女人们更害怕了,他们坐在沙发上,变成站在沙发上,紧紧扶着墙壁。
“救我,救救我……”孙总伸出手,呼唤着女人,呼唤着彪哥。彪哥视若罔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反应孙总看得清清楚楚,他出离地愤怒,酒桌上敬仰了这么久,真到救命关头却缩了,算什么男人。要是以后能活下来,绝不会再跟彪哥这样的人合作。钱,根本不重要,再多的钱,哪买得了一条命。
孙总彻底陷下去了,台子化成的土堆和他的身体完全沉入地下,地面又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少了张台子。
芹芹无疑是女人里神情最紧张的那个,那只腐臭的手在她心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在她叫过一声之后,在整间屋子都慌张起来后,在孙总沉入地下之后,那只手悄悄地消失了。
如同有人在拧着开关,房间里的灯光开始越来越亮,对面的屏幕闪了一下灭了,灯光的亮已经彻底超过了它本来可能的亮度。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突然,屏幕又亮了起来,刚才的歌单被清除了,一只无形的手在那里选择,,喇叭声渣渣作响,房间里的噪音和女人们的惊叫声乱作一团。
灯,灭了。漆黑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只有眼前的屏幕,他们适应了几秒后才看见屏幕上的字。
“所有人,都要死。”血渍未干,沿着笔画向下留着一条条血道子。如同一条条锋利的指甲。
音响的杂音停下了,古怪的旋律响起,在场的人从没听过这样一段曲子。前奏走过,随后是阴恻恻的声音唱起来:“我一天只吃一个人,不用叫我是神,夜里当家作主一直到早晨,你嘴里噙着鲜血满是怨恨,可谁知道这是假是真……”
画面显出一条新鲜的大腿,放在案板上。屠夫正在磨刀石上磨着菜刀,呲咣呲咣的声音。芹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感觉自己正躺在案板上,那把刀砍过来了……她昏倒了。
彪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存在,难道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鬼要敲门吗?他在心里向着菩萨求救“菩萨,菩萨保佑我,若是我这一次能活下来,以后一定天天做好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屏幕里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他已经烧好了饭,手里捏着大块的肉一口一口啃着。锅里的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他突然伸手,拿出一块肉来。手被烫得全是燎泡,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大口吞咽着。屠夫的面孔刚才还是模模糊糊,似乎蒙着一层薄纱,可随着他的吞咽,他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
彪哥的脸呆滞了。这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掉下去的孙总。画面随着屠夫的头一路向下,穿过粗壮的脖颈,穿过肥腻的胸膛,到了他的小腹。你会突然发现,那腹腔早被挖空了,新鲜的肉混着汁水沿着食道一路向下,到达肚子,露在地面上,积成小小一堆。而肚子再往下,能看到的只有光秃秃的骨架。大小腿上的肌肉全被挖干净了,胯部的血顺着骨头浇在地面堆积的鲜肉上。
屠夫吃完了肉,贪食的**完全没有缓解。他马上伸手对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割去。几刀下去,已经半块好肉都不剩下了。
这一幕过后,屏幕有黑了,整间房又陷入了沉默中。
房间里原本有十个人,孙总、彪哥还有八个陪唱。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孙总成为了屏幕里疯癫的屠夫。房间安静下来,彪哥开始扫视着四周,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一切可能的变故。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或者多了点什么。他开始尽力回忆着房间里本来的面貌。
他恍然大悟,女人,多了一个。他又数过一遍,除了他以外,竟然有九个人。那么其中一定有着企图混入其中的异类,只要找出她,一切都迎刃而解。
夜总会的女人化了浓妆。勉强能看出是男是女就不错了,要能真个分清她们的不同,才真叫见了鬼了。在沉默到近乎死寂时,他突然指着最左边的女人,嚷道:“你是谁,为什么好好的鬼不当一定要来害人?”
那女人咯咯笑着,道:“被你发现了,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仿佛风吹散了雾霾,随着女人的消失,房间有快速变化起来。屏幕又回到最开始的歌曲,台子就摆在那里,女人们正在那里尽情地欢唱着。而他旁边坐着的,不正是孙总吗?
“你,你,孙总,你刚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