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思妤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三点,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她试着数羊,数水饺,全都没用。
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些年的演艺经历如同电影般闪过她的眼前。开始总是艰难的,无人赏识,又没什么名气。遇到贵人后身家节节攀升,拿了各种各样的奖,媒体都说她是天才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要当红到底有多难。
想到这几天的夜晚,她的脑袋里总是冒出奇怪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人对不明原因的病情感到害怕并不奇怪,这主要是基于对病情可能的预测,此时要真能诊断出疾病,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对原因的猜测让她想到了白天里维然说过的那席话。
其实,维然的话还是谦恭有礼的,如果不用恶意来揣测他的动机,她大概会听到一些东西吧。
仔细想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好奇的,当初随口就拒绝了,现在想知道也没机会了。
在对过往的回想中,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思妤的梦境。
先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卷向岸边的思妤,她仓皇后退,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只能被巨浪卷走。
在巨浪中挣扎后遇见了救生船,被救上去后才知道他们是海盗,退去虚伪的面具,开始一场狂欢。
不堪受辱的思妤寻机跳海,被大蛇伏击,身体和心灵都变得满目疮痍。
她恐惧,她挣扎,她绝望,她崩溃。
梦境太过真实,痛苦也就翻倍了。
在这几天的夜里,她的梦境从来都没有平静过,每每在危险中逃得一线生机,暗自庆幸时,又总是被下一个危险追杀的体无完肤。
她希望早些睡着能摆脱这些噩梦,可她偏偏睡不着。
她希望自己不再做梦,一觉到天明,然而这只是单纯的幻想。
她逃不开,走不远,深陷梦魇……恍然间,晨光已经透过落地窗投射在她的脸上。她艰难地睁开眼,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直到十分钟过去,那种麻痒从骨子里生出来,她才渐渐有了知觉。
已经第五天了。蛊虫在她的皮肤下吞噬者她的血肉,欢快地游动着。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僵,就像一具仅留下一口气的尸体。
镜子里的她,面色很难看,她强撑着化了浓妆,虽然知道这与自己玉女形象不符,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的疲态已经掩饰不住了。
她开着车,眼睛闭上,很长时间才睁开,看到车辆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她心神紧张,可下一秒,眼睛还是忍不住合上了。
于是,在早高峰时段,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被拦下了,据说是被怀疑吸毒。
……
五天前,天桥。
乔装打扮的思妤出来采购一番后,心情大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购物,这是女人最大的乐趣,不论是谁都不应该被剥夺的。尽管要冒着被抓拍的风险,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并且,看她的熟练程度远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自由的空气真好闻啊,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财富求一求,只要九十九。”
也许是店员对她身材的夸赞让她心情大好的缘故,她停下来,看过去,是一个六十岁左右戴墨镜的算命先生。
“不知道你们的求财是怎么个求法啊?”思妤问。
“我们求财靠的是求财符,只需一张,保证您在七天内转运,到时一定有一笔不小的财富降临。而且我们的符纸是专门请道法高深的道士求来的,珍贵无比。原价都是两千一张,现在我只要个手工费99元,并且如果不灵您可以七天后再来砸我们的摊子。”那算命先生道。
“好,那我来一个。”思妤道。说到底,她是不信的,无非是求个心安而已,近来事业衰退期,就靠它来转转运吧。
算命先生把一个符包递给她,就是一个绢黄色的带着松紧绳的袋子,据说里面装了求财符,穿过袋子的线牢牢地打了个结,在线旁边绑了一个虎头小木雕。
思妤看了看,道声谢后就离开了。
她以为是那符包神异,其实神异的倒是那个虎头木雕。雕工不佳,虎头的线条很乱,不过隐约能叫人感觉到一股肃杀。
“都搞定了吗?”一个男人对算命先生道。
“搞定了。只要她接触到了七日蛊,那她就无生还之理。”算命先生道。
这两个是苗寨的弃徒,因调戏身怀六甲的妇女被举报后,逐出了寨子。鉴于妇女本人并不介意,加上其长相过于惊悚,整件事都看起来像个恐怖故事,对他们的惩罚也不算太严重。
瘦的那个,名叫陆尘的,是这二人小团体的智囊兼首领。
胖的那个,名叫高轩的,曾经学过变脸,装扮功夫倒是十足。
而他们对思妤下蛊,则是因为拜了他们为师的李森。偶然见到思妤的李森立刻被她所吸引了,多次追求无果,这对一个富家公子来说虽说是个打击,但他一直没放弃。
有幸请到了这两位奇人异士当师傅,他的心情快乐疯了。
正愁没人教自己东西,就来了现成的人选,见过他俩的神通后,李森立刻死心塌地为两位师傅鞍前马后,只求学个一招半式。
另外,他的仇能报了。什么龙行天下,什么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统统是饭桶。什么维然,还不是被一招秒杀的货。
就算维然实力高强,又能怎样,他能防住这无形的七日蛊吗?到时只要不经意间让他沾染上这蛊,结局就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