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准不准确是一方面,真不真实是另一方面。这会不会是一个刻意设下的陷阱,温霖棐不得而知。考虑到裴常清与上官令仪的之间的关系,温霖棐并没有点明。
上官令仪思忖片刻,答道:“碎叶城是回毓灵宫的必经之路,我会与落依商议,在碎叶城停留一日,去探过虚实,再传信给你。”
落依是上官令攸派来接令仪的护卫,也是毓灵宫里为数不多会武功的女孩子,专门负责保护上官令攸的安危,她昨日刚到栖寒别院,预备休整几日再带上官令仪回毓灵宫。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旦有情况,你千万不能孤身犯险。”温霖棐倒是不怕上官令仪去碎叶城刺探虚实,她怕的是上官令仪不知轻重的逞强。
“自然。”上官令仪答的干脆利落,接着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陶公子。”
“为什么?”温霖棐觉得今日她的问题着实太多了一点。
“他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没有准信的事,反而徒增他的烦恼。”上官令仪很佩服陶珩衍的担当,要是哪一天有这么重的担子压到她身上,她只怕会一夜愁白了头。
“我还是那句话,可以是可以,但你绝不能孤身犯险。碎叶城与溧阳城至多只有两天的路程,有什么事,一定要等我们到了之后再做打算。”温霖棐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啰嗦,她恨不得每天把这句话在上官令仪耳朵边重复十遍。
前方是鲜花还是陷阱,而今都是未知之数,小心行事比什么都重要。
上官令仪轻笑道:“带着婉儿,我怎么也不会丢下她独自行动。”
“但愿如此。”温霖棐嗤嗤笑着,就怕这个小姑娘头脑发热,到时连燕婉这个人都忘了。
“本来说好送你回去,现在看来,却是一时半会走不开了。出尘仙子出了事,只怕裴常清近日也不在此处,你一路小心。”温霖棐挨个把点心掰开,确认过余下的点心里并没有纸条之后,才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
“总有机会的,我就在毓灵宫等着你来。”上官令仪温柔地笑着,心里却有些酸涩。
温霖棐意味深长道:“恐怕你要等很久了。”在连缬花的谜团彻底揭开之前,她恐怕得不了闲。
上官令仪强颜欢笑,没再言语。
三天,被劫走的黑衣刺客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仍然没有找到,玲儿停灵七天,尚未入土。她很想留下来与他们共进退,却只能做回一个旁观者。
第二日一大早,陶珩衍亲自去了一趟西院,郑重把上官令仪心心念念的剑交还给她。
“它叫步雪。”陶珩衍笑着对上上官令仪讶然的目光,“平遥山庄的每一把剑都有名字,它也不例外,不过,你好像并不知道。”
“父亲没有告诉我。”上官令仪轻抚过剑鞘上的纹饰,像是在透过它看着两个故人,一个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另一个再熟悉不过。
追忆故人总是让人格外心碎,陶珩衍适时转移了话题:“路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落依去了街上,还没回来。”毓灵宫靠近南边,风土人情与此处多少有些不同,出来一趟,怎么着也得购置些特产回去。
“我会派些人跟着你,直到你平安抵达毓灵宫。”陶珩衍做事周到,不能亲自前往也一定要保证上官令仪的安全。
“我欠陶公子一个人情,日后无论陶公子有任何请求,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认真算起来,她欠陶珩衍的,又岂止一个人情。
陶珩衍似笑非笑道:“若是我让你杀人放火呢?也在所不辞吗?”
“这……”上官令仪面有难色,旋即明白过来,这是陶珩衍故意逗她,笑道,“陶公子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承诺,以后莫要轻易许给他人。”陶珩衍对上官令仪少有的严肃。
她到底还是心智不够成熟,今日是遇上了他,若是遇上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她去做些“赴汤蹈火”违背道义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你好好活着,就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不必上刀山下火海,听着瘆人。”若照上官令仪这个还人情法,谢怀风不知得为陶珩衍下多少次火海。
上官令仪含笑点头:“我说的话依旧算数。”
陶珩衍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她还不还是另一回事。
“却之不恭。”陶珩衍没打算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缠太久。
他接受是一回事,让不让她还这个人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起来,陶珩衍对上官令仪的照拂,多少还是掺杂了私心在里头。如果不是因为步雪剑,或许陶珩衍不会对她如此上心,事事将她护在身后,更不会寻着机会就教她一些“大道理”,一次次被谢怀风误会。
陶珩衍向来把这些分的明白,他的私心只来源于步雪剑以及对令仪的欣赏,并非谢怀风所谓的儿女私情,所以在他看来,此时萦绕在他心头时有时无的失落感,同样来源于此。
小猫小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于是陶珩衍如此安慰着自己,一夜辗转未眠。
时间飞快,转眼就是离别之期,考虑到陶珩衍要事缠身,令仪并未让几人远送,简单辞别之后,便带着燕婉与落依踏上归程。
上官令仪离开毓灵宫时是个晚上,周围渗着挥之不去的森森凉意,她留下一封书信,便孤身一人转身投入了茫茫江湖之中。如今已过了两个月,她带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