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般宗门不同,万象城并不是封闭的修行之地,而是向所有修行者开放,修行者们可以自由的在这里交易交流、休息娱乐。
宗门内数十万仆役侍者,绝大多数都是为他们服务。于是一应设施便应运而生,棋社卖场,酒楼茶馆,甚至是青楼楚馆,只要想要又拿得出“书签”,一切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可谓是包罗万象。
在这诸多设施中,最为有名的便是“乱命坊”这个由乐天亲自主持的赌场。
虽然修行道中有太多出千作弊的手段,但总还可以防备,然而占卜预言之术却是防不胜防,所以专门设下扰乱命理的法阵,所以被称之为“乱命”。
老道很快就来到了乱命坊的大门前,朱红牌楼高耸,下面人流往来,左便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金蟾,右边是一尊白玉雕成的貔貅,还立着一尊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
“赌博改变命运——乐天。”
这大概也是乱命坊的来由之一。
牌楼下人流往来、熙熙攘攘,城中很多建筑,仆役是进不得的,但这座乱命坊却是唯一的例外,不分贵贱,谁都可以来试试手气。
事到临头,老道反而有些心怯,在牌楼下徘徊了一阵。
但他此来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李青山,更是想攀上乐天这棵大树,在宗门中立住脚跟,以后便能与李青山做长期的斗争。否则单单一个阮瑶竹,就让他不敢动任何念头。
于是把心一横,一头闯了进去。
乱命坊最高层,明媚的阳光溢满了房间,乐天躺在一张金色藤椅上,手中的金樽熠熠生辉。醇厚酒液都被染成金黄。
从这里可以俯瞰城中大多数建筑,乐天抿着金黄酒液望着城中某处,若有所思。
一个女修士敲门进来。一袭金色长裙拖地,身上戴着金凤钗、金耳环、金手镯等各色金饰。却丝毫不显得俗气,反而异常高贵明艳,好似大国皇后,反倒衬着躺椅上的乐天更像是土财主家的二世祖。
女修士小心翼翼、脚步轻盈的像是猫一样,附耳低声道:“师兄,有个道士不像道士,和尚不像和尚的仆役想见你,说要谢谢你的恩德。我看他是元婴修为,所以来禀报一声。”
“不见!”
“是。”
女修士见乐天没有毫无继续说话的意思,无奈退出了房间。
一个修士立刻迎上来,恭敬的问道:“金师姐,乐师兄他怎么说?”
她已然恢复皇后般的威仪,凤目含煞:“让他滚!”
这命令又传了几道,传到最后,已是:
“你们给我把那秃驴打出去!”
“这……师兄,他虽然只是仆役,但好歹也是元婴修士。我们都只是筑基,怎么打得过他。”
“元婴又怎么样,这里是乱命坊!你们都是‘侍者’。他一个‘仆役’还敢还手不成?真是晦气,害我被领班骂了一顿,人道是‘见秃必输’,果然一点都不错!”
于是老道又挨了一顿揍,被狠狠丢出门外,遭众人围观。虽然凭着体魄强悍没受什么伤,但心中憋气郁闷,狠狠吐了几口血,内伤越发严重。
“乐天。怎么不留下他?”
三足金蟾化为金发金眸的少年模样,懒洋洋的趴在温泉池边。把一根根赤金条高高码起来,再舌头一伸。卷起一块,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一个废物罢了。”
“好歹也是元婴,你不会是生气了吧?那李青山可真厉害,快要连赢你两次了。”
三足金蟾顺着乐天的视线向外瞥了一眼,那里正是竖立着“万象榜”的大广场,包括李青山的名字在这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废物不值得浪费赌注,一片玄木签都不值,冷渊以为只有他看出《夺精化气藏胎功》吗?赌博最重要的就是气魄,这种把怯懦当做谨慎、把卑鄙当做聪明的鼠辈,只会降低我的胜算。那李青山一进天书楼便受到了召见,想必是贡献了什么杂书,而且数目还很大。这也不足为怪,毕竟他很有可能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人间道的元婴修士是没有这种气魄的。”
乐天毫不担心,推断几乎与现实情况完全吻合。
三足金蟾咕咚一声,吞下所有金子:“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很爱读书的人。”
金樽中的酒液微微一荡,乐天道:“所以他很快就会出来了。”
然而李青山在天书楼中足足呆了六天七夜才出来。
这六天之中,他在“万象榜”上的排名一步一个台阶,不断的上升。到后来已经慢了许多,因为他已经把五洲世界最有价值的书献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录入玉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但依旧在坚定的向上爬着,没有一刻停歇,又超越了千人方才作罢,竟成了万象宗中一桩小小奇谈。
而李青山此时的感觉却糟透了,脑袋仿佛要裂开,连续不断录入玉简对神念的损耗还是小事,关键是几千本小说在脑袋里搅和,而他偏还记得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对白,全都栩栩如生,恍如一场场幻梦,望着眼前的万象城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非常理解幻海蜃王为何发疯。
“喂,小子,你终于出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青山顿时看到了九色鹿,还有旁边一袭淡绿衣裙、清新可人的阮瑶竹,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阮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呸,我快疯了,阮道友,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已入了门中,该叫师姐了。”阮瑶竹微笑道,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