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当空,倾洒着柔和的光晕。
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崖之上,迎面劲风呼啸,携带着独特的荒凉气息吹来,举目眺望着远方尽头,透过重重夜幕,隐约看到那一具具凑在一起的庞大身影,许久后,双眼尽是血丝,脸色疲倦的张浩仔细整理了一番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衫,扭头朝身后一座小巧的地洞行去。
走到洞边,张浩盘坐而下,映着地洞中心镶嵌的几枚星莹石,有些愣神的盯着侧身躺卧的夜郎清遥,目光所过,最后落在对方握住血盟集结令的左掌上,看着那隐隐弥漫的血色光晕,他眸中隐现出些许沉思。
这么多天下来,每每聊天提起往事,张浩能清晰的感觉出来,夜郎清遥总会莫名有些烦躁,甚至无缘无故的愤怒,虽然清楚,这些情绪的产生很有可能是触动了对方某些神经,但连续数次下来,倒导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哪怕有时提起一些眼下的事,对方也根本不愿多言,让张浩倍感辛酸的同时,也是束手无策。
此刻,体内经脉因为痉挛而传出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让张浩的额头遍布细密冷汗,却总不及心头淤积的压抑更让他觉得痛苦。这些天,他能明显察觉出夜郎清遥体内伤势一步步的悄然恶化,甚至有时虚弱时陷入昏迷,他只能背着前者赶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拼命前进。
然而尽人力也总有限度,随着迷雾阵深入隘口驻守的天兽数量递增,特别是临近三场战斗,每每都要历经至少两天连续几次的麓战和偷袭。才能堪堪成功。当然,这之间,还不能包括那些守护兽中有风系天兽的存在。如果不幸包括一两头,大大抵消张浩雷钧步的速度优势。面临的就可能是被创,乃至不惜拼命的冒险。
不过,这么多次战斗,张浩总结之下,不得不选择最笨但却无可奈何的笨办法。屡屡无法一次性突破隘口的能量大门时,每一场经历的战斗,他都必须要重创一头乃至两头天兽,使其无法在下一次激战发挥全力。由此,当然会造成余下守护兽更加凶残的应战,所以,一路所过,他的身上无可避免的留下大大小小的创伤。唯一庆幸的是,经过这么多次高强度且没有退步的战斗,加上空间戒指内近百枚宙力丹药的损耗,自三天前,日啊的实力在逆境中重重磨砺下,终于突破灵神大成境。
“多少年以来。对你满心愧疚。愧疚自己不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在你陪在身边时,给你支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而如今你终究是你,我们之间的感情却物是人非,所谓造化弄人,也无非不过如此吧?”心头一道苦涩感慨落下,这一段时间,张浩从未间断去思考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最终却总适得其反,反而让关系越加僵化。
沉秘的夜,唯有风劲声音来回穿梭。偶尔卷起地上一些散碎的石块到处翻滚,发出一道道沉闷的碰撞声音。静敛心绪后。张浩将精神完全集中于体内,召出空间戒指内最后七颗宙力丹药。十指律动,牵引着宙力温养着几近枯萎的经脉,他心里清楚,无论是夜郎清遥的伤势,还是新人资格角逐,现如今剩下的时间都已迫在眉睫。而最终那一道隘口足足九头守护兽中,有三头风系和两头强力的雷系天兽,就宛若一道无法跨越的天栈,死死拦在了眼前。
月浓之时,张浩浑身荡起淡淡的黑色光晕,缓缓于体表涌动,当感受到前者彻底入定,夜郎清遥小心翼翼的醒来,清莹的双眸似一潭秋水中倒影的弯月,散发着幽幽光芒盯着那一张如刀削般的俊朗面容,丝丝白发飘动,竟让她有那么一瞬间陷入恍惚。
关于感情,女人的心要更为敏感和细致。这么多天刻意的逃避,以及与张浩相处的点点滴滴,让夜郎清遥反复验证,即使仍觉得前者有些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似乎对方并没有欺骗。恰恰因为如此,才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为不死不休的敌对势力,对自己竟似乎有着一种无数岁月中积淀下来的深厚情谊。一次次躲在暗处,望着那一道身影在战斗中不惜生命的姿态,无论结果再怎么狼狈,回来时却总会将衣容收拾干净,以免给自己造成哪怕些许的负担,即使以夜郎清遥冷傲谨慎的心性,也曾有过多次动容。
“在凡界,能成为他妻子的人,应该会很幸福吧?”
一道充满无知且让人有些心寒的轻叹声落下,夜郎清遥抬眼望着空中那一轮圆月,脑袋里杂乱的思绪也是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再次恢复清冷淡漠的脸色。
“纵然见过许多拥有双神魂的神灵,但没有任何一人像你如此拥有让人震惊的天赋。要怪,就怪你的实力太强,如果让你踏足炼狱星空,势必会对血盟造成不可想象的威胁。”
沉默半晌,夜郎清遥似最终下定决心,缓缓抬起掌内那一枚精美玉佩,随着一股股血芒如流水般倾洒,沿途覆盖所过,当彻底将身躯笼罩,她的掌内也是延伸出一把血色长剑。让人感觉诡异的是,自始至终她与张浩之间不过咫尺之遥,而血光将身躯笼罩的整个过程,竟没有荡出哪怕一丝的气息波动,整个人就宛若彻底消失于虚空之内,给人一种根本不曾存在的错觉。
掌心律动,长剑一寸寸探向此时双眼紧闭张浩的心脏位置,一直靠近不足半尺距离时,那一张因为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