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收回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松开了如涵,似乎在想什么难解的题,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周嫂凝视着她的双眸,反问道,“如果辰逸雪死了,你会选择跟辰逸云吗?”
如涵想都没想的说,“不会。”
周嫂疑惑地看着她,沉默不言,手中的剪刀缓缓地垂下。眉头皱得紧紧的,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下一刻想要做什么。
“有一次逛街,路过一个知名品牌的服装店,我被橱窗里一条无比华美的小礼裙吸引。那条裙子真的很美啊,无论做工还是面料都无可挑剔。我当时就在想穿上去是什么样子,会不会……”
“虽然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不代表我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想解惑就拿出点耐心。”如涵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气恼,继续说道,“于是站在一旁的闺蜜就怂恿我把裙子买下来,可是我发现其实自己内心并没有想拥有它,只是想这么看着,看着就觉得很高兴,甚至希望能有个完同样美的女人买下它,因为只有真正适合的才对得起它的价值,与之匹配。”
“你竟然把辰先生比作衣服?”周嫂怔了下,气结道。
“我只是打个比喻。希望你能明白,辰逸云应该找个爱他的女人,视他为神诋。而我和他只可能是朋友,这与他好与不好无关,只因我不爱他。如果硬把我们扯到一块,于他更是伤害。”
好半晌,周嫂才喃喃道,“难道我做错了?”
“是。你的确是错了,可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丈夫在哪儿?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得到宽大处理。”如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见周嫂有所缓和。她立刻乘胜追击地循循诱导道,“想想家里好不容易才从死门关回来的丈夫,还有年幼的两个孩子,他们都在翘首以盼地等着你回家团聚。回头吧。别让罪孽越来越深。”
听到如涵提到丈夫和孩子,周嫂的内心防线瞬间崩塌,在亲情面前,人总是脆弱不堪的。周嫂颓然地坐在地上,像是在和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做斗争。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恼。
就在如涵以为周嫂已经被自己说服时,她却突然情绪失控,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是血丝。周嫂腾地起身,明晃晃的剪刀再次指向如涵,她表情狰狞可怖地吼道,“你骗我!杀人要偿命,我又岂会不懂!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倒不如多杀几个,反正横竖都是死!既然你不会选择辰先生。那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我会先杀了你再杀辰逸雪,也算是帮辰先生了!”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等等!”如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只因她眼尖地瞅见周嫂身后的逸雪!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正一步步朝她走来,整个人也从黑暗中渐渐明朗清晰。只见他周身的戾气,冷漠无情,仿佛下一瞬变能要了你的姓命。
周嫂高举着剪刀倏地顿在如涵的颈部上方,看着如涵,如同看一个将死的小兽在做无谓的挣扎一样。却并不知道自己也同样身处在危险之中。
这就叫那什么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吧。
如涵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逸雪,担心自己的震惊会写在脸上被对方觉察出端倪。
她暗自琢磨着,周嫂还不能死,一来那个同样危险的人物也就是周嫂的丈夫。现人在何处?如果他收到风声知道自己的妻子已死,定会立刻潜逃,警方的抓捕工作将会陷入困难,而且此后的他像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孤注一掷,瞅准机会便会向他们打击报复。敌在暗,如涵可不想今后一直在凶险焦虑中度日。二来辰逸云的下落还不清楚,而眼前这个妇人就是最好的线索。
很多谜团尚未解开,总之不可轻举妄动。
想清楚后,如涵仰头哂笑,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的皆是对着二人说道,“有一点我想不通,你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既是一死,何必拖时间?”周嫂轻蔑地哼了声。
“别人上路之前都有好酒好菜,我不过是想多问几个问题,很过分吗?”
“好吧。你说。”
逸雪在距离周嫂约一米的位置站住,只要她往后退一点便会被刺到。他将原本死死盯住周嫂的目光睇向如涵,拧着眉无声地询问:你在搞什么?
如涵佯装没看见,自顾自地道,“你之前说辰逸云救了你,那你来我家做保姆,是他安排的吧,你有没有想过,他让你做这些事儿,是在利用你,他救你,也许就是为了利用你?”
闻言,周嫂楞了楞,随后就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尽是讽刺,“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幼稚无知!辰先生是什么人,他想找个人替他办事很容易吧,干嘛要利用我?我相信他救我丈夫是真的!帮他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说着她停了一下,俯身凑近如涵,“沈小姐,辰先生嘱咐我,说我一定不能伤害你,看来,我恐怕要违背他的意愿了,你不配他喜欢。”
此时,她身后那个被阴影遮去半边脸的男人,身躯明显的一颤,两腮动了动,像是在咬牙根。
“不要!”察觉到逸雪的眼神愈发凌厉,抬起了右手就要刺下去,如涵惊得立刻高喊道。
这男人平时不是很沉得住气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客厅里唯一亮着的大灯忽然熄灭,因为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很紧实,别墅内一下子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