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傅锦行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反应。
相比之下,被他揽在怀中的孟知鱼可就是大吃一惊了。
她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向傅锦行,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那他、他不就是……”
关于梅斓的事情,她在再次回到傅锦行身边之后,也陆陆续续地听到了一些。
他虽然不太爱谈,可有些事情,不是想瞒就能瞒住的。
再说,两夫妻在一起闲聊家常,确实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是啊,我就是那个早就应该不存在的孩子!我想,梅斓应该巴不得我已经死了吧!我要是还活着,她在婚前就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丑事,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慕敬一摊开双手,恶狠狠地反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天没有开口的傅锦行忽然问道,怪不得自己一直查不到那个男婴的下落,线索追到那家医院的护士长身上,就完全断了。
原来,他被送到了福利院之后没多久,就被一对来自海外的夫妻给收养了。
三十多年前,相关手续还没有那么复杂,一些记录也早就找不到了,何况又涉及到海外关系,难怪傅锦行查到一半,就只能放下了。
“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动过去找我的亲生父母的念头。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了关于傅氏集团的新闻,屏幕上的男人是你,我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派人去查……”
说到这里,慕敬一的五官再次变得狰狞起来。
他双手握拳,好像在克制着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一定以你为荣吧,她嫁到傅家,没多久就生下了你这个继承人,彻底巩固了自己在这个大家族里的地位。不像我,我只会拖累她,成为她的绊脚石!”
这种极大的落差,令慕敬一的心态完全扭曲,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世!
“她也很后悔当年的决定!”
傅锦行掷地有声地说道,脸色愈发冷凝。
尽管他也对梅斓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事已至此,除了尽力弥补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庆幸的是,慕敬一被人收养,过得应该还不错,不仅没有受到虐待,还成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假如他成了乞丐,小偷,瘾君子,街头混混,傅锦行的心情会更不好受。
“后悔?呵呵,我怎么没有感觉得到呢?我只知道,她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既高贵又端庄,享尽了各种荣华富贵!我真想问问她,在睡不着的夜里,她究竟有没有想过,那个被她抛弃的儿子?”
慕敬一显然将自己被丢弃的恨意无限放大,除此之外,他还想知道,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傅锦行了!
他出生,梅斓将他丢了,甚至都不给他治病。
傅锦行出生,梅斓激动得哭出来,将他当成后半辈子的全部指望。
凭什么?
自己是哪里不如傅锦行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到时候,你就可以亲口问问她了。”
傅锦行试着提议道。
“呵,你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慕敬一挖苦道。
他怎么会不明白傅锦行的意思?想要让他们母子相认,用亲情来化解自己心中的仇恨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被赶出傅家了,一直住在市郊的疗养院里,打着身体不好的旗号。最近这一年,她的情况不太好,而你也并不怎么在乎,除了留一个忠心耿耿的保姆在身边,完全是任她自生自灭的态度了,不是吗?”
慕敬一挑起眉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母慈子孝的假象。
他没有说错,自从南岸码头一事之后,傅锦行对梅斓的母子之情早就已经淡得如同白开水一样。
更别说,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傅智汉的儿子,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其实,在傅锦行的内心深处,他和慕敬一一样,对梅斓都是有怨恨的。
但他作为人子,做不出杀父弑母那种事,所以只能尽量远离他们。
“我问心无愧了。”
傅锦行皱了皱眉头,现在反而是他在承受着良心和道德的谴责,这实在太可笑了。
慕敬一如果不能自己调整心态,一味抓着过去不放,下场无非就是一个,那就是害人害己。
“你想安排我们见面,然后呢?然后,她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讲述着自己当时有多么情非得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抛弃我,这些年以来,她一直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甚至曾经偷偷地去打听我的下落,是吗?”
慕敬一冷笑道:“你希望我被这些话所打动,化解心结,当场原谅她,甚至喊她一声妈,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你也彻底得到解脱。傅锦行,我就问你一句话,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大声告诉我,世界上哪他妈有这种好事啊?”
说到最后,慕敬一完完全全就是在咆哮了,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
那样的场面,不仅不能感动他,反而让他恶心得想吐。
“相认还是不相认,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既然你这么冷静,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她问个清楚,反而来对我的妻女下手,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慕敬一越是表现得失去理智,傅锦行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