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行和何斯迦各自拿了一杯酒,走到傅智汉的面前,向他敬酒。
虽然何斯迦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傅智汉居然会临阵倒戈,匆匆赶来救场,还当众打了傅锦添的脸面。
有他在,不管傅锦行的血缘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起码能够暂时堵住悠悠之口,让那些心存怀疑的人先闭上嘴。
“三叔,我和斯迦敬您。”
傅锦行一脸诚恳地说道,余光一瞥,他看见底下的宾客们正在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心头不禁一喜。
这么一来,说不定他们就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都说这对叔侄关系紧张,如今一看,似乎又并非如此。
而傅锦行要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不怪他喜欢故弄玄虚,而是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越是摸不清头脑的,就越是忌惮。
他要的就是这种忌惮,有畏才有敬,如此一来,便是敬畏。
三个人的距离不远,趁着喝酒的机会,傅智汉凑得更近了一些,用只有他和傅锦行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分贝小声说道:“你的运气不错,由我来帮你脱身!”
傅锦行笑得一双狐狸眼都眯了起来,他轻轻碰杯,也低声回应道:“应该是说三叔懂得审时度势,知道早早和我作对,对你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
傅智汉的脸色一冷,没有再说什么。
喝完了这杯酒,傅智汉冲着众人一拱手:“多谢大家,傅某身体不适,先行一步,希望不要影响各位的雅兴。”
他来去匆匆,很快,又带着手下们迅速离开了何家大院。
此时此刻,再看向台上,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傅锦添站在原地,脸色已经阴郁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傅智汉会来,更没有想到,他和傅锦行居然是一伙的!
如今自己犹如被架在火堆上烤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功败垂成,还彻底和傅锦行撕破了脸皮!
“锦添,”傅锦行迈步走到傅锦添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我看你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算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又是你的大哥,你从小犯错,都是我给你说情,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傅锦添嘴角的肌肉在快速抽着,看样子,他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勉强忍住了。
傅锦行不仅扭转了局势,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好人做到底。
看看,堂弟都快要反了天了,他却依旧如此大度,不予追究,甚至还要替他说情,免得他受到惩罚!
一时间,不少人交头接耳,都对傅锦添的行径感到不齿,同时也觉得傅锦行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仁义。
“这不是普通的犯错。”
一直没有开口的何斯迦一脸愤愤地说道。
她比谁都清楚,傅锦添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相反,他是早有准备,决意要在今天的婚礼上大闹一通。
如果不是傅锦行应对及时,再加上傅智汉还倒打一耙,把屎盆子全都扣在了傅锦添一个人的头上,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演变到什么地步!
运气这种东西,可不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
“斯迦,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锦添是我最看重的弟弟,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很后悔了。”
傅锦行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事已至此,傅锦添也清楚,他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起码,今天是没有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锦添不是没有想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索性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
动了动嘴唇,傅锦添哑声说道:“大哥,是我错了,不应该听信别人的挑拨离间,被人当枪使。这一次的确是我对不起你,还请你和大嫂原谅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来,深深地给傅锦行鞠了一躬。
傅锦行不开口,傅锦添也不起身,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大哥,大嫂,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
傅锦添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算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何斯迦怒视着他,在心里把傅锦添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个人渣,还真是做得出来!
傅锦行明明都不追究了,可他坚持要在人前要一句原谅的话。
如此一来,以后就算有人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傅锦添也可以大摇大摆地说,当事人都已经不责怪自己了,其他人就更加没资格再苛责他!
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真不错啊!
就在何斯迦气得全身都要发抖的时候,傅锦行再次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要是非要这么见外,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哥哥了。”
他语速虽慢,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甚至还十分严肃。
一听傅锦行来真的,傅锦添只好自己主动站直了身体,一脸惭愧地说道:“是,是我错了,大哥。”
等他说完这句话,傅锦行向站在一旁,还在兀自发愣的司仪递了一个眼神。
后者这才恍然大悟,满脸堆笑,一把拿过麦克风,舌灿莲花一般,说了一大堆吉利话,旁若无人地把刚才发生的这段插曲直接给越过去了。
婚礼似乎又回归了正轨,按照原本的流程,继续进行下去。
宴席菜品是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