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大将军起来吧。”一旁的侍卫应言,走到瓦尔兰身边,欲扶他起来,而瓦尔兰却像铁桩一样,纹丝不动。
“臣罪该万死,求王责罚!”瓦尔兰一副你今天不处罚我,我就不起来的模样。
“你这又是何必呢……”王浑浊的眼球之中,闪过一丝无奈,瓦尔兰与王的年纪相差无几,在旧王还未逝去之时,两人便是好友,年轻时的高谈论阔,现在想来,真是一分真挚而又美好的感觉。
而王优柔寡断的性情是人尽皆知,想让他来处置瓦尔兰,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恨呐!
大王子冰冷的脸庞之下,蕴藏着如火山般的怒火,他不仅恨瓦尔兰和巴特,对这个父王,他也没有如表面般的温顺,但是,现在他就站在父王身边,大逆不道的想法,还是不敢出现的。
“父王,瓦尔兰临阵脱逃,我们无数的士兵浴血拼杀才得下的三座城池,他没放手就放手,这是对不起那些将士们的在天之灵,也对不起父王您的深切厚望啊!”
大王子如刀的眼神刮过瓦尔兰的老脸,阴恻恻地插嘴道。
来了!巴特半跪在瓦尔兰后面一个身位,低着头颅,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当大王子声音一出,他便一凛,早就预料到地报复,没想到才刚回来,这大王子便忍不住了。
其实,当时巴特杀了那监军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但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赢得了瓦尔兰的赏识,甚至在之后的战争当中,大出了一次风头,带领着将士绝境逢生,大挫敌军,以至于在瓦尔兰的强硬要求之下,得了个便宜义父。
在回来之前,瓦尔兰把王城当中的重要人物,以及他们的背景,各个势力之间的交错,都大致给巴特提点过,尤其是这个大王子,瓦尔兰是重点提醒过的,报复心极强,在好几年前甚至因为一条宠物,而暗中杀了一户普通人家,这个消息当时在王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以取消他第一继承人的代表,给结束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对于这个大王子来说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当时可是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几年过去了,那件事情早就遗忘在历史的长河当中,而瓦尔兰却把这件事情记住了。
这种睚眦必报之人,怎么可能放过巴特,所以巴特刚刚下马时,就知道了这人就是大王子,那恨意可是不加掩饰的,除了他还会是死。
这可是不拿下他义父誓不罢休了,巴特心中暗暗想道,心中更加警惕起来。
“咳咳!”寒风打在王的脸上,他止不住剧烈的咳嗽几声,侍卫们赶紧把帘子拉上,然后一人给他拍着后背舒气。
“放开,我话还没说完呢。”
天师一个眼神过去,侍卫们只好又把帘子拉开,伺候王可真是个苦差事,里外都讨不了好。
“我前几日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解释第二遍,而且你把你那性子给我收起来,不然……”
对于这个脾气秉性皆是下下选的大儿子,他是从来不给好脸色,简直是丢了王族的脸面,但是,他不仅是一个王,还是一个父亲,对于臣下尚
且仁慈,对于孩子又能坏得了哪里去。
“我这说的都是事实,总要有个人给民众,给你,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然如何正法纲明法纪!”
一字一句皆是在理,大王子一句话立马就站在了制高点上,所有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大王子说的在理,还请王责罚,给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啊!”
这一下子又成了自己不是了,他本不想处置这个老友,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真是难啊……
但是,还是但是,他下不去手,天师在一旁目睹着一切,见火候差不多了,王现在不上不下,不知如何定夺,那么就该自己出场了。
“大王子此言差矣,大帅这次出征,这一仗打出了我蛮族人的威风,杀敌无数,甚至连夺人族三座城池,居功至伟,至于临阵脱逃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他是奉了王的旨意,才撤军回朝的,依你的意思是,这都是王做错了吗?”
天师一番话绵里藏针,堵得大王子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哼,懒得和你理论!”大王子一气之下,拂袖转头,不再言语。
有了天师解围,凝固的气氛略微有些松动,而在对面的巴特,心里不禁对这仁慈的王产生了些许好感。
“下去吧,我乏了,起驾回宫。”王闭上了双眼,然后气若游丝道,“把帘子拉上,火炉放近些,冷的慌。”
侍卫们手脚利索地做完,然后便起驾回宫,天师转身走时,给了瓦尔兰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旁边那个老将军,走到瓦尔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对我们这些老弟兄,一向宽厚,你这非逼着他治你罪,又是何必呢。”
“哎,自己过不去这道坎啊。”那老将军和瓦尔兰是同年交,两人前身皆是王城守备统帅,一正一副而已,瓦尔兰在外行军,他这个副的临时替班的而已。
“懒得和你啰嗦,晚上记得老地方啊,兄弟们都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留下这句话,他就赶紧跟上了圣驾。
大王子也是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气冲冲地离去,看那架势,根本不准备善罢甘休。
带到王公大臣皆是离开,他这个大帅反倒被晾在这里了,巴特赶紧起来把他扶起来,地上的冰很冷的,把身子冻伤就不好了。
巴特把义父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