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起来,顾方氏才刚起身,还没洗漱,就听到下人回禀,说是顾青山醒了。
甚至顾不上收拾,顾方氏披了件衣裳,匆匆赶到了隔壁。
这会儿,顾青山才刚用过东西,擦了擦嘴,想要喝一口水,就瞧见妻子发丝凌乱,神情憔悴的站在内室入口,眼圈通红的看着她。
顿时,顾青山的心里,涌起了内疚。
昏迷这么久,偶尔的时候,他是有意识的,知道妻子在身旁,但他醒不过来。
他猜想到,妻子会很担心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昏睡了几天,妻子的模样,竟如此狼狈。
平日里,顾方氏向来注重仪表,像是如今这般,在顾青山的印象中,从未出现过。
“对不起。”他张了张嘴,讷讷出声,顾方氏猛然冲到床边,抱住他的腰身,放声哭了出来,委屈至极。
从嫁给顾青山到现在,这是他头一次,见妻子哭成这样,连忙伸出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云峥说过,他伤得很重,若换做旁人来救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人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顾方氏的心里,有多么煎熬,哪怕她知道,丈夫能醒过来,可许多事情赶在一起,还是让她心力交瘁。
顾慎之站在外室中,听说父亲醒来,他立刻就赶了过来,听到母亲的哭声,他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这段时间,母亲心里的压力,实在是不小。
一方面惦记着父亲的情况,一方面惦记着宫内,皇后娘娘的状况,偶尔还会想一想还在京城外的大哥。
重重压力下,她只能强撑着,根本不敢倒下,也亏得自己也在府中,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一会儿,内室中的哭声,渐渐小了,最终停歇。
顾方氏靠在顾青山的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
“别哭了,都是为夫的错,是我不够谨慎,才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确实没想到,会有人想害自己,跟他约定赛马的,都是相熟的人,关系还不错。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答应跟人赛马,没想到,就中了招。
幸好,命还在。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从顾青山怀中离开,看着他胸前湿了一块,顾方氏有些不好意思。
可想到他才醒来,她关切的询问道。
“哪里都不舒服,云太医说,我伤得很重,短期之内都无法下床。”
“放心吧,只要命还在,总会好的。”顾青山实话实说,瞧着妻子的眼圈,再度红起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你别哭了,我……我没事,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爹,娘,我能进来吗?”外室中,顾慎之出声,给顾青山解围。
顾方氏擦了擦眼睛,顾青山连忙应声,让顾慎之从外室中进来。
“我去收拾一下。”在丈夫面前,怎样都无所谓,在孩子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顾方氏说了声,起身离开内室,去隔壁房间梳洗。
顾青山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向顾慎之,这段日子,他也瘦了些。
“坐下来说话。”招呼着顾慎之,顾青山喝了口水,刚才就想喝,妻子来了,没顾得上。
“是。”顾慎之应了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我的伤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当时就出现了一些小状况,是我疏忽了。”
等顾慎之坐下来之后,顾青山立刻开口道。
“孩儿知道,父亲放心吧。”顾慎之看向他,“知晓您受伤,孩儿仔细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要知道,父亲顾青山可是武将,在马背上的年头不短。
哪怕是未驯服的烈马,他骑在上面,也不会轻易被甩下。
可他却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受了重伤,实在是太蹊跷了。
“孩儿在当天,就进行了调查,发现您受伤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害您,皇上那边,也在调查此事,目前有了些眉目。”
将调查来的消息,以及从皇上那边得到的线索,全都说给父亲听,顾青山认真听着,心里面暗暗分析着。
“马是从大周之外的小部落得来的,谋划此事之人,并非是约我一起赛马的人,应该说,他是被人利用的。”
“就算是小部落的马,那也不该如此,他们依靠着贩马为生,不该出现这样的过错。”
“如我这般,都能发生‘意外’,更别说旁人,除非,这些马曾被刻意驯导过。”
联想着他发生事情那天,一切的种种,顾青山一边分析着,一边同顾慎之说着。
“孩儿觉得,那些马,除了您骑得那一匹之外,其他的应该都没事儿,只可惜,马都死掉了,想查一查其他的,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管怎么说,肯定是针对您来的,可到底为何针对您呢,孩儿想不明白。”
听父亲说完,顾慎之思虑片刻,再度开口道。
“约我赛马之人,是被人利用的,他能得到这些马,是有人给他牵线,你刚才不是说,查出来那人了吗?”
“想来,对我下手,是为了泄愤。”顾青山冷笑一声,为顾慎之解惑。
顾慎之皱着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记得,之前皇上为了不选后宫,曾让咱们父子出主意,当时是让钦天监,以女祸之兆为由,阻止新人入宫。”
“然而那一次,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