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件奇事,蓝月从未见过团子哭过。一直以来,它都是那么调皮、那么可恶、那么贪嘴、那么不让人省心。
如今团子被蓝月欺负哭了,这本该载入史册,不过它可怜地蜷着身子趴在尿痕圈圈的中央,圆滚滚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雪白的大尾巴本是高傲地翘着,如今像病狗似的软软地耷拉了下去,尤其是那噙满泪水的眼睛,搭配着它时不时的哼唧声,真是可怜到爆,蓝月便也忍住了恶作剧的冲动。
等气息喘匀了,团子也没有跳到司徒绝的怀中,而是无比失落地走到一个无人问津的旮旯,先是用大尾巴扫了扫地上的尘土,待把地面扫的一尘不染,这才弯曲了短得可怜的四条腿趴在地面上,而那雪白的大尾巴则像被子般盖在身上。看起来很可怜。
如今团子听话了,蓝月倒有些不适应,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无错司徒绝蹲下身正欲逗弄团子,它却怯懦地缩了缩身体,而且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蓝月握了握拳头,虽然团子一开始太嚣张,可是如今,它这副模样却让蓝月生了怜悯之心。只听木门嘭得一声被关上,待司徒绝和团子齐齐去看的时候,蓝月却没了影子。
蓝月噔噔噔跑下楼去,她来到柜台前,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道:“给我来一份肉丸子!”
油灯滋滋地燃烧着,店老板将扁囊囊的脑袋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而那不堪直视的脸庞在油灯的映衬下好似刚出世的野鬼般恐怖。
野鬼蓝月见得多了,所以并未有过激的反应,却听店老板声音透着沙哑和颤抖应好。
作为一个客栈老板来说,外表的形象非常重要,如今却被蓝月揍成了猪头,饶是这家客栈价格便宜。但是被客人看到他这副吓人模样恐怕早就退避三舍了。
店老板之所以变成猪头,这还要归功于蓝月那惊鸿般的晴天霹雳脚以及无敌回旋掌。
蓝月有些过意不去,临去之前微微驻身,侧头,淡漠嘱咐,“回头别忘了敷药。”
店老板受宠若惊,顿时蓝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点头哈腰的应着,之后又说了一些求爷爷告奶奶的话,不过这时蓝月早已回房了。等他抬头的时候,那老祖宗早就没了身影,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屋里出奇的安静,团子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司徒绝的胸膛前嬉戏,气氛有些萧索,蓝月心头的愧疚感又更进了一个层次,如今自己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气氛有些尴尬,却听木门被敲响,伴随着那绵长刺耳的吱嘎声。店小二那诚惶诚恐的模样清晰准确地映在蓝月的眸中,他立马垂头,蹭的一声将两盘肉丸子举得老高。
蓝月记得她明明只要了一份,可是怎么上了两份?就在她疑惑的功夫。却听店小二慌忙道:“这是老板的一份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霸道行天下这话貌似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蹭饭可以省掉不少盘缠。思及此,蓝月立马拉下脸。整个人冷得好似腊月里的寒冰。
“放着吧。”语速放慢,末了尾音轻挑,一股说不出的傲慢。
店小二应了。两腿发软地往屋子里挪动。蓝月步子缓慢地踱到躺椅前靠下来,挑了一根牙杖在嘴角左右晃着。
店小二将两盘肉丸颤巍巍地放在桌上,尔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撒腿就溜。
蓝月将牙杖呸地一吐,在这寂静的空气中,那呸的声音好似利刃般将小二的脊背戳了个透,小二一个踉跄,后背的冷汗好似江河一般奔涌不绝。
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店小二极力忍住shī_jìn的冲动,却听身后一声慢着,全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爷还有什么吩咐?”软趴趴地转过身子,店小二的身子明显在颤抖。
蓝月眯着眸子,一股流氓痞子的气质从里到外散发出来,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将店小二雷了个外焦里嫩。
“代我向他说声谢谢。”蓝月漫不经心,不过眸子却散发着一道异光,看起来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小二有些呆。
店小二本是绷紧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他用衣袖轻轻揩着额角的冷汗,点头哈腰地应了一番,之后便缓缓退下,轻声慢气地关了门,尔后撒腿就跑,他再也不想见到这种恐怖的客人了!
待小二离开,蓝月才露出本来面目,她先是用筷子夹了一个丸子仔细品尝了一番,肉香与调料的香味融合的恰到好处,而且肉里的姜末把肉的腥味去了,剩下的只有鲜嫩。
刺啦一下子喷了油,蓝月赶忙用抹布擦了擦嘴,这副囧样被司徒绝看到该如何是好?蓝月慌忙扭头去看司徒绝,对方正在闭目养神,蓝月放了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将目光落在手上沾着菜叶而且油乎乎的抹布上时,顿时红润的脸庞变成了猪肝色。
一股浓烈的丸子香味在空中弥漫开来,团子动动鼻子嗅了嗅,它撑着小腿站了起来,不过艰难地挪动了两下,还是可怜地夹着尾巴回到了原处。
蓝月端着一盘子热乎乎的肉丸子来到团子身边,她望着团子露出一副善意的笑容。
不过团子见惯了对方恐怖的模样,所以把这善意的笑容当成了阴笑,它忍不住挪了挪身子,蓝月赶紧地跟着凑上前,团子再挪,蓝月再凑。
一直被逼到死角,团子才死死地靠着墙壁,四只爪子紧紧地缩在一起,那目光好似逼娼的良家妇女。
蓝月清了清喉咙,以让自己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