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些着了魔的乌鸦飞速地冲过来,蓝月却不能站起来,她只能半跪着身子,连身体都不能面向敌人,而脸庞刚转过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声乌鸦的惨叫。
只见雪白的剑光在黑夜中一点点绽放,虽然那光亮如同烟火一般转瞬即逝,不过效果却非常明显,身边扑簌扑簌地落着乌鸦的尸体,而头顶上蓦然飘下一个重物。
蓝月吓了一跳,不过如今的她没有力气去拒绝什么,她只能用一双手紧紧地扶着剑,如果失去一点支撑,她便会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面前变成漆黑一片,蓝月的嗅觉变得格外灵敏,血腥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这与乌鸦的惨叫、挥洒的剑光以及呼啸的寒风格格不入,蓝月似是与世界隔绝。
忽然,外面的世界静了下来,耳边传来雪地独有的咯吱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寒气透过披风沁入,蓝月想把披风拨开,不过刚伸出一只手,身子却因失重倒了下去。
雪地上的坑再度被填满,蓝月从坑里探出头来,这个动作让疲累的她格外吃力。
月影婆娑,冰山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而蓝月则用下巴抵住地面望着冰山。忽然,冰山蹲下身子来,此刻蓝月才将对方看得清楚,虽然同乌鸦搏斗的过程中没了披风,不过冰山的身上仍旧十分干净。唯一一片乌鸦羽毛落在肩膀上,却被他毫不在意地弹掉了。
就在蓝月望得出神的时候,冰山却跪下身来。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却仔细认真地帮蓝月擦掉脸上的乌鸦血。
虽然蓝月想要逃开,不过很快便被冰山钳住了下巴,直到把脸上的血渍擦得干净,冰山才松开了她。
下巴仍旧留着冰山指尖的温度,蓝月觉得下巴两侧似是凹进去了,大概是冰山刚才捏她捏的太过用力。所以才会让她产生这种错觉吧。
披风挡住了外界的寒冷,蓝月的体温一点点回升。总算有点力气抬起胳膊揉揉下巴,不过冰山的手却递了过来。
蓝月一脸错愕地望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冰山,不过隔着帷帽。她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蓝月红了红脸庞,她对着冰山摇了摇头,并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不过身子像游鱼一般在雪坑里扑棱了两下却仍是没有任何站起来的迹象。
看着蓝月搞笑的模样,冰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声音在蓝月听来好似天籁,疲惫的心瞬间就放松了起来。她听得痴了,竟也不自觉地跟着冰山笑了起来。
因为嗓子干涩,所以蓝月的笑让冰山的笑迅速画上了休止符。那声音不比乌鸦的叫声强多少,而冰山望着笑得莫名其妙的蓝月,整个人马上就呆住了。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赶忙噤了声,不过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静默中,两人望着彼此却再度忍不住笑了起来。所谓的面子问题也就这么消失了,蓝月将冰冷的手放在对方温暖的大手上,瞬时暖流源源不断地席卷全身,就在蓝月贪恋的功夫。下一秒便落入了安全可靠的宽阔胸膛里面。
冰山用披风将怀抱中的蓝月包裹的十分严实,而蓝月却没力气去挣扎了。她抬头望着冰山的下巴以及时不时露出了的唇角,四周的景色迅速倒退,冰山来到刚才那座悬崖边上,而残月映衬着星光,那冷冷冽冽在这副美景中却显得格外好看。
一阵长啸划过夜空,面前出现一片雾气,而黑龙便从那雾气中现出身来,来不及感叹黑龙威风凛凛的模样,冰山便抱着蓝月跨上了马背。
黑龙本是司徒绝的坐骑,而如今的种种都证明冰山就是司徒绝,就在蓝月兴奋到濒临颤抖的边缘,冰山的话语却在蓝月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虽然冰山的话非常短小精悍,不过还是被蓝月抓住了重点。
黑龙竟是与碧血青剑配套的,若黑龙被主人分派了什么任务,那当另作说法,其余时候,黑龙都是乖乖呆在碧血青剑里面的,凡是碧血青剑的主人,都有资格做黑龙的主人。所以眼前这一切便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早在之前,冰山便寻觅好了客栈,猜,好容易才找到一间房,因地理位置极其优越,那是处于房顶的阁楼,所以房间并不大,不过这也算不错了。蓝月要求不高,有个地方歇脚就好。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落上了腥臭的乌鸦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家鸡浸泡在热水中被拔毛时的味道。
因冻得时间太长,蓝月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嗅觉,当她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时,忍不住退到角落里,不过房间就这么大,处在哪里都是一样难闻。
好在冰山并未计较,他扔给蓝月一套男装,蓝月赶忙虚弱无力地接住,整个身子差点栽倒在地。
“你!”蓝月瞪了瞪眼睛,不过话语却虚弱无力毫无杀伤作用。
冰山指了指屏风,背着身子道:“洗澡水备好了,还不快去?”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从那嫌弃的话语中就可以知道,此时他的表情是怎样的臭屁。
蓝月虽想反驳,可是力气没剩下多少,还不如存着这点力气赶紧把身子洗干净才好。甩给冰山一个大白眼,蓝月扶着墙壁来到屏风后,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身上的破布解下来,阁楼里虽不暖和,不过比蓝月的体温高一些,因此当她踏进浴桶的时候,那感觉如同被丢到沸水锅里头煮一般难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蓝月的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