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儿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虚汗,她脸色蜡黄,整个人似是风一吹就要倒了。
蓝月赶忙将裘儿扶到屋子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抚胸顺气,裘儿的脸色才算好看了许多。
“你是不是病了?赶紧请个太医来看看才好。”蓝月正欲传令下人,不过话还未说出口,裘儿便用那瘦弱的小手抓住了蓝月的衣袖。
舔了舔裂开的唇,裘儿只觉得全身脱水一般难受,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听起来好似风一般没有根,“守玉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奴婢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可还是找不到她......奴婢心口闷得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来惊动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说着,裘儿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杏儿死了,若是守玉再出了什么意外,那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别哭了,守玉一定不会有事。”蓝月将裘儿安抚了一顿,这才出动所有的丫鬟婆子、打杂太监一并去把守玉找回来。
虽然蓝月让裘儿好好休息,不过裘儿不肯,执意要跟她一起去寻找守玉的下落。
院子里翻遍了,不过却毫无进展。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蓝月忽然也有了心闷的感觉,如今唯有把院子之外的边边角角也搜一遍了。
若守玉出了事,一定是在人烟较少的荒凉地带。而皇宫里比较凄凉的地方除了那几座废弃的宫殿之外,还有数座假山。
烈日炎炎,整个大地变得炙热异常。汗水濡湿了衣衫,两侧的发丝也粘在脸颊上,裘儿帮蓝月擦了擦汗珠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继续寻找守玉的下落。
废弃的宫殿翻遍了,假山也找过了,可仍未找到守玉。忽然。蓝月想起在这皇宫的西北边角有一座荒凉的假山,若不是她留心。恐怕如今也记不起来。
刚见到假山一角,却见前方拥挤着一些人群,他们摇着头,表情无奈。不过有的则是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一群人走了,却又被另一群人填上空缺,所以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啊,这么热闹。”裘儿刚一靠近,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迎面而来,这似乎是臭肉腐烂的味道,她赶忙捂住鼻子,踮起脚尖往里瞅。无奈身高限制,她只看到了一堆杂草。
裘儿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问道:“兄弟,请问里面有什么?”
“我也看不到。”裘儿听对方这么说,忍不住冷汗连连,看不到还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就这么闲吗?怎料那人捂着鼻子继续道,“听里面的人说似乎是宫女的尸体。”
“什么?”裘儿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宫女的尸体?”
“去里面看看。”蓝月吩咐道,裘儿接到命令。赶忙冲了过去。
“让一下让一下,贤妃来了。”众人听到贤妃来了,赶忙主动让出一条道路。
当裘儿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样子时,忍不住呆了,她赶忙转身推着蓝月往外走,“娘娘,还是不要看了。”
蓝月见裘儿的脸色很是难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逼近,“怎么了?”
裘儿的舌尖忍不住打颤,“没......没......没什么,娘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蓝月推开裘儿的身体,正好看到被裘儿挡住的景色,只见一个女尸躺在地上,上面盖了许多杂草,唯能看到一张脸庞,她的脸色发紫,虽然还未腐烂,但是淡淡的臭味却招来了不少苍蝇,蓝月还未仔细看,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冲了出来,扶着一边的假山就吐了起来。
“娘娘!”裘儿正撕心裂肺地哭着,此时看到蓝月冲了出来,赶忙上前轻拍着蓝月的后背,“娘娘,您没事吧?”
蓝月本就没吃早饭,此时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她对着裘儿摆了摆手道:“没事。”
“奴婢不让您看,只是不想让娘娘难过,为何娘娘如此固执?”裘儿哽咽道。
蓝月用丝帕擦了擦唇角,她抬头正巧对上裘儿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庞,忍不住酸涩。
“守玉怎么死得这么惨啊!”裘儿忍不住悲愤上涌,眼眶似是被火灼热了一般,泪水哗啦啦地流。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蓝月似是没听清楚,她扶住裘儿的肩膀,大脑登时变的空白,难道,难道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守玉?
“娘娘......”裘儿见蓝月的表情十分可怕,吓得止住了哭泣,只能止不住地抽噎。
蓝月望着裘儿,泪水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守玉怎么会死?守玉怎么会死!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娘娘,您不要激动,守玉她只是累了,只是睡着了。”这种话连裘儿自己都不会相信,先是青杏,然后是守玉,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了吧。裘儿不止悲伤,而且害怕,说不定自己也活不过明天了吧,她哇地一声扑进了蓝月的怀中,两人拥抱成团失声痛哭起来。
守玉的下场与青杏是相似的,依照宫中法例规定,宫女死后必须要烧掉并且填入枯井,而那红颜枯骨却为那妖冶的鲜花提供了养分。
身边的人一个接连一个离开,蓝月被打击得不行,不过她还是做出一副平常的模样,只是隐忍让她上了火,这两天嘴里长了不少水泡,连饭菜都吃不得,每日只能喝点粥填饱肚子。
乾坤宫,书房。
“皇上,陆贵仪求见。”禄海拱着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停在司徒绝身边恭敬地垂首道。
司徒绝头也不抬。只是点了点头,传话的禄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