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火红枫叶前一身绛紫衣衫的花临凤,在听到未央低声下气的恳求以后,便漠而无言。
花临凤抬手抚了抚一片枫叶,甚而有些怜惜的说道:“早先我让公主忘了南宫漠,看来公主并未做到。”
“我与你不同,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接受一段毫无情感的婚姻,我心中有漠哥,自然事事都以他为先。或许在许多人眼里,南宫漠是个反贼,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小人,但他在未央心中,只是个喜爱之人。”在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没有所谓的有感情的婚姻,但未央却不想去妥协这个世界的规则。
“如此,临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花临凤转身,墨发飞扬,帛带翩跹。
次日,花临凤如约来到德清王府,将未央接送到了死牢内。见得花临凤与侍卫扯了几句闲言,随后拿出国母御赐的令牌,这守门的侍卫便毕恭毕敬的打开牢门,将花临凤与未央放了进去。
牢门层层深深,愈往里走愈没有光亮,只靠着几盏昏黄烛火照亮漆黑的空间,与之前来探望张伯一样,这间牢房同样弥散着血腥味儿及阵阵恶臭,即便是掩鼻前行,那腥臭味儿还是会冲鼻而来。
随在身后的花临凤,步履稳实不燥不急,并未有任何埋怨之语,待到随行的侍卫将未央待到牢房最里间的牢房时,便屈身道:“公主,到了!”
“快开门!”未央稍显急切的命令道。
侍卫听罢,便利落的将牢门打开,瞧了一眼暗处的身影,又偷偷瞥了一眼未央的面色,便识趣的退了下去。花临凤深深看了一眼面朝墙壁背对未央的男人,默默转身,冷声道:“我就在外面!”
随着花临凤离去,处于木讷状态的未央终才清醒过来,只是一瞬那泪水便无声的滑落,想要靠近那在暗处越发消瘦的躯体,却发现迈开的步伐特别的沉重。
“漠——哥!”十分想唤他一声‘漠’,但终还是未能如愿。
瘦骨嶙峋的男人在听到这有些微颤弱的声音,身形一怔,扬起的头缓缓垂下,却是一句也未曾回应。
“对不起!”她应该要道歉的,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扰了他的步调,或许现在的他不是这般模样。
披散发丝的男人,端端坐在堆放枯草的石榻上,乱发之上粘着草屑,破烂不堪的囚衣上那十分扎眼的‘囚’字让未央难受不已。
沉默依旧在蔓延,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光,这个男人始终保持刚进牢房的那个模样,背对着她,冷漠的待她,这处境让未央更为心塞。
“若是我知道皇上早有了万全的计谋,若是我早知道郡王是为了褚辉公主才会有如此行为,我定会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顿悟来的太晚,她已经无法规避自己的无知带来的后果。
“别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终是应了她的话,这沙哑的声音让未央诧异的抬面。
原本略带小鼻音的性感声线如今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未央有些不忍,她疾步向前走到石榻边沿,伸手想要去抚慰此刻南宫漠,可这手伸到半道又生涩的收了回来,摇摇头道:“不,这都是我造成的。”
“人生本就有输赢,是南宫漠的一时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是南宫漠输了,所以公主不必介怀!”南宫漠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应。
“可——”未央还想说些什么,但终还是未曾说出口。
“南宫漠不怕死,只怕牵连那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些都是有妻儿老母的家伙,脑袋笨拙,做事又极不灵活,若不是我用好处诱*惑他们,他们也不会随我犯下滔天大罪,还请公主在国母皇上替他们说句话,绕了他们的狗命!”南宫漠这番话语,生生将未央与他的关系扯远了。
未央瞧见那破烂不堪的囚服上竟是些鞭子抽打躯体留下的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无一块完好的,心中便更为酸涩,含着泪抚上南宫漠的乱发,理了理那乱发上的草屑,心疼的替他梳理乱发。
“公主!”感受身后的异常,南宫漠惊异的唤道。
“不许动!”未央轻声呵斥,顺手解开自己脖颈出的一方薄绫,将南宫漠的乱发整齐束起,却发现南宫漠原本润泽光滑的脖颈此时入眼的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便无法做到冷静。
“是谁将你打伤至此?”未央早已泪眼朦脓,胆颤心惊的想要去触摸南宫漠那皮开肉绽的脖颈。
南宫漠抬手无言的将束缚的薄绫解开,重新披散下来的发丝,遮去那触目惊心的伤势,随后将薄绫放在手中理好,单手不断摩挲那薄绫的边角道:“公主,今日来死牢寻南宫漠,所谓何事?”
他想逃开这个话题,他也不想去瞧那满目悲怨的表情,现在的他只是个将死之人,所要做的便是忘记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不要与这个世界有再多的挂扯。
“南宫漠,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未央气急,又不忍心伤害南宫漠,故而在脱口而出这番话以后,便又偏头闷声不语。
“若是公主无事,南宫漠规劝公主还是回去吧,这里不该是您来的地方!”南宫漠冷言道。
心头的不忍及这几日对南宫漠越发的思念让未央放下了矜持,她从背后环住南宫漠的脖颈,幽幽道:“我们能不能坦诚面对彼此,不要这样相互隐藏,我不喜欢这样!”
入怀的温暖,让南宫漠有些慌神,这该是多久没有体验的温暖,又是多久没有能拥有这份恬静。
“公主,南宫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