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城府衙大堂。
知府张进忠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将尹潮声、尹潮涛、王氏和陈氏带上来!”
哐哐哐!
“威武~~~~~~”
在衙役们敲击杀威棒和威武的喊声中,尹潮声夫妻和尹潮涛夫妻哆哆嗦嗦地走了上来。
尹潮涛和王氏、陈氏一踏进大堂立马跪了下去,结结巴巴道:“草...草民(民...民妇)拜见大...大老爷!”
尹潮声因为有功名,倒没有跪下,反而气定神闲地朝张进忠拱了拱手,道:“学生尹潮声,见过知府大人。”
“嗯。”张进忠沉着脸应了声,转头看向堂中另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子,道:“黄镇长,尹潮声和尹潮涛夫妻皆以抓捕到堂,你可以开始询问了。”
此事本来应该放在黄家镇由镇长审理,但是黄镇长想到反正要前往港口城禀告知府大人抓人,就干脆顺理成章地将此事上报了上来。
张知府这几日正头疼城外王家庄的大小姐被人拐走的案子,没想到就接到黄镇长的消息,说黄家镇丝绸商人黄员外用拐卖的活人与其子结冥婚、残害人命,而那个被拐去的女童,正是王家庄庄主的爱女。
张知府惊喜之余,连忙派人去王家庄通知了庄主王席彬,待黄镇长将黄氏夫妻和王家大小姐送来府城后,又连忙派了衙役前往尹家村将尹家兄弟几人抓了来。
“尹潮声,你与自家兄长尹潮涛,以及娘子王氏、嫂子陈氏,拐卖女童售卖给黄家镇黄员外结冥婚一事,你可认罪!”
“什么?!”尹潮声嗖地抬头看向黄镇长,辩驳道:“绝无此事!”
“哼!本官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会上禀知府大人,捉拿你一个身具功名的秀才过来玩闹吗?”黄镇长冷哼了哼,对着堂外喊道:“将黄天富夫妻带上堂来!”
“威武~~~~~~”
随着杀威棒的砰砰声和威武的喊声,满脸死灰的黄天富和刘氏被衙役押了上来。
“黄天富、刘氏,你们仔细看清楚,将王家大小姐卖与你们的人,可在堂上?”
黄天富和刘氏听闻黄镇长的问话,纷纷抬头四下张望,很快,二人就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尹潮声和跪在地上的尹潮涛,道:“回大人,将王家大小姐卖与我们结冥婚之人,正在堂上,就是尹家村的秀才尹潮声和其兄尹潮涛。
不过,当时他们将人卖与我们时,只说那女童是她大哥的遗孤,已经身患恶疾,将不久于人世,得知我们正在寻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夭折女童与小儿结冥婚的消息,特地前来询问。
而且当初就是这位尹秀才告诉我们她的侄女因为年幼尚未成年,如果夭折将不能葬进尹家的祖坟,为了避免侄女将来成为孤魂野鬼,这才前来与我家攀亲。
我与夫人查看了尹素素的生辰八字与户帖,确定正是算命先生给小儿测算的合适妻子人选,这才应下。
当时这位尹秀才还提出需要两百两银子作为聘礼,这一切都有契约婚书为证,草民绝没有胡言一句,请大老爷明鉴!”
待黄天富说完,立刻就有衙役将事先搜查出来的契约婚书上呈给张进忠查看。
张进忠看完婚书后,冷着脸看向尹潮声,问道:“尹秀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尹潮声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拱手道:“回大老爷,这份婚书确实是学生所签,学生的侄女也确实身患恶疾将不久与人世。
为了不让侄女在死后变成孤魂野鬼,学生这才替她寻了黄家这门亲事,只是,哎!我那侄女向来性子倔强,因为不理解学生的苦心前不久居然背着长辈自己将自己卖了。
学生也是一时糊涂,担心交不出人会惹来黄员外的报复,这才想着让娘子去人牙子处买来一个身子孱弱的病弱奴女交于黄家。
学生李代桃僵,确实知错,也愿意退还黄家的聘礼和向官府提交罚银,但是拐卖王家大小姐一事,确属子虚乌有,学生没有做过,不能认罪!”
黄镇长撇了眼抱着剑站在大堂角落处的夜莺,想了想,悄悄让手下将王羽晴从后堂带了出来,道:“尹秀才,你看一下,这可是你与尹潮涛交予黄家举行冥婚的丫头?”
王羽晴并未穿着精美的华服,只是一身简单的粗棉布衣衫。
尹潮声认真看了看,虽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他和尹潮涛将人带去黄家的时候,有许多人都见过这丫头的样子,就算他想否认也不可能,只得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丫头就是内人去人牙子处买来代替尹素素的奴女!”
跪在地上的王氏闻听自家相公的话,身子抖动得越发剧烈。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丫头究竟是怎样得来的,再联想到刚才知府大人给尹潮声兄弟俩定的罪名,王氏隐隐觉得事情恐怕要遭了!
果然,当尹潮声的话刚刚落下,那个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中年男子立刻朝张进忠拱手怒道:“大人,此人简直是一派胡言,羽晴明明是我王席彬的嫡女,是我王家庄的大小姐,何时成了他口中的奴女?
明明就是他们心怀不轨,趁着小女外出的时候将人掳走,还丧心病狂地将小女迷晕卖予黄家活祭一个死人,此等恶徒,还望大人能够严惩,以儆效尤!”
“不!这不可能,这丫头明明就是内人从人牙子处买来的,不可能是.....”
尹潮声难以置信地高声喊道,可是话到半途,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