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她们心里的惶恐害怕统统压了下去,原本抱在一起的二人直接趴在地上,那个年长的妇人一边磕头一边大声道:“皇上,求您给民妇一家做主啊~~~”
“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楚啸卿面容严肃地说道。
妇人看了看四周的大臣,一咬牙,直接道:“民妇顾崔氏,是住在京郊顾家坪的村民,小儿前两年侥幸中了举,今次也进京参加了朝廷举办的春闱。”
“哦,你儿子还是个举子?那你们现在为何会....?”赵琅一听,立马就严肃了许多。
中了举的学子,就已经能够出仕做官,虽然一般都是八九品的小官,但是也算是脱离了庶民的阶层,原本还以为这次也只是普通百姓的案子,没想到却涉及到一个举人,这下,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许多。
“民妇的儿子进京赶考,一去就没了音讯,民妇在家左等右等,实在担忧,就带着女儿进京来寻我儿,后来,民妇找到我儿的同窗,打听之下才知道,我儿在进士放榜当日,因为质疑有人舞弊,被贡院的主官派人打了一顿,后来又以扰乱春闱的名义关进了京兆尹的大牢。
前两日,民妇变卖了所有的家资,好不容易疏通看守大牢的差役,进去见了我儿一面,我儿当时虽气色不佳,但是人却还康健,不过我儿偷偷告诉民妇,说他的举动可能得罪了京中的权贵,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民妇悄悄带出来一封血书,谁知,那日却是民妇与我儿见的最后一面。
昨日,府衙的差役将我儿的尸身丢去了乱葬岗,民妇跑去质问,他们只说我儿是有感自己罪孽深重,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呜呜呜~~~~我儿明明说天理昭昭,他不信那些贪官污吏能在天子脚下一手遮天,他一定会活着出来找皇上告御状,又怎么会畏罪自尽?
所以民妇就想到来禁宫外敲登闻鼓找皇上告御状,结果我们母女刚刚敲响登闻鼓,就有巡城卫过来阻扰,还想杀了我们,如果不是长公主殿下,我们母女恐怕就与我那可怜的儿子一样,不明不白的丧命了。”
这下,不仅楚啸卿脸色难看,赵琅和涂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自古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官员将手伸到科举中去,历来只要发生了科举舞弊案,就代表有一大堆的人要人头落地。
他们二人身为左相和右相,百官之首,自然知道科举舞弊的危害和严重性!
楚啸卿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捏了捏,道:“你儿子的血书何在?”
顾崔氏看了眼身旁的女儿,顾小花立刻小心翼翼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顾崔氏用力一拉,衣衫破裂,缝在内衬的血书就露了出来。
李福海快步走下去,接过顾崔氏递上的血书,又快步返回高台上,抬起双手递给了楚啸卿。
楚啸卿将写在麻布衣衫上的陈情血书快速看完后,久久沉默着,众臣们则面面相觑,躁动不安。
“李福海!”
“奴才在!”
“派人将崔氏母女送去皇后处妥善安置,待顾长风的案子了结后,再行安排。”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崔氏母女再留在大殿上也只是让她们不安惶恐,于是,楚啸卿在开始处理这起登闻鼓事件前,先让人把这母女带了下去。
大殿上的众臣一个个如惊弓之鸟,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胡宁远!”大臣不说话,不代表楚啸卿不说话。
这不,崔氏母女刚走,楚啸卿就开始冷冷点名了。
这次春闱主考官胡宁远脚一软,连滚带爬地从队伍中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殿中,哆哆嗦嗦道:“臣在!”
“你可知罪?”楚啸卿坐回到龙椅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胡宁远稳住心神,眼珠转了转,道:“启奏皇上,顾长风落榜之后因心生不忿,公然在贡院放榜的地方煽动落榜学子,污蔑下官和一众监考官徇私舞弊,下官见他身有举人的功名,原本只是让人将之驱逐,以免众位不明真相的落榜学子受他蛊惑,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谁知,那顾长风却仗着举子的身份,对臣下派去的小吏拳打脚踢,无奈之下,下官只得让人将他捆了送去了京兆尹衙门。
至于后来此人在大牢中发生了什么事,下官就不清楚了!”
楚啸卿撇了胡宁远一眼,道:“你到是撇得清楚,哼!陈耀祖何在?”
京兆尹陈耀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快步出列道:“臣在!”
“说说吧!顾长风身为举子,你为何直接将之关进了大牢?还有,仵作可有检验清楚,他是否真的是自尽身亡?”
陈耀祖拱手应道:“回皇上,顾长风虽有举人的功名,但是胡大人派人将他送来时,言明顾长风因扰乱春闱,造谣污蔑朝廷要员,煽动学子闹事,已经被学正大人革除了功名,当时的身份只是一名庶民,于是下官就将他先看押在牢中。
原打算等派出去收集供词和证人的衙役回来后,再开堂过审此事,没想到顾长风却已经在牢中身亡,经过京兆尹几位仵作的检验,得出的结论确是自缢身亡,且并未寻到他杀的证据,因此,下官这才定案为畏罪自尽,请皇上明察!”
楚啸卿屈指敲了敲桌面,略沉思了会儿,对陈耀祖说道:“你先回去将顾长风的尸身保存起来,等待御医的检验,如果再出纰漏,这个京兆尹的位置就换人来坐吧!”
陈耀祖的为人楚啸卿还是清楚的,说他被人蒙蔽,楚啸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