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秦富田还是没能犟过林秦氏,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地契。
萧云夕全程陪同林秦氏,自然对秦富田面对突如其来的一笔横财,仍能保持本心,非常赞赏,对秦家人的印象越发好了。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众人就开始打包行李。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秦氏等人用完早饭正在和秦富田、秦有地等人话别,一群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秦家小院外。
李玉梅斜靠在一辆马车旁,不耐烦地啃着苹果。正所谓由奢入俭难,在天福村住了一段时间的花园别墅,哪还习惯每日蹲茅坑睡冷冰冰的屋子?再说,她虽然也是林家坳土生土长的人,但是娘家人如今都不在了,她也没什么好留恋,早就想回天福村了。
当看到自家老爹,老娘和妹妹出现在眼前时,她第一时间是呆愣住,然后是难以置信,恍惚得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掉地上都不自知。
“梅儿,我的女儿!”李氏的母亲江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跌跌撞撞朝李玉梅扑过来。
“嗷……”终于反应过来的李玉梅,眼眶突然迸发出两行热泪,嗷了一嗓子,迎着江氏扑去。
李长贵在小女儿李玉枝的搀扶下,颤颤悠悠走进院子,二人身后跟着两男一女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
林惜月和林秦氏互相看了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以及一丝隐忧。
上次王家人的认亲行为给她们留下了阴影,虽然以前林书在世时,两家人的关系不错,但是时过境迁,都将近七年未见,两家人还能不能和以往一样相处融洽还未可知?
更何况,看他们一群人的面色和穿着,日子应该过得不好,又见他们每人都带着包袱,很明显就是得知李氏回乡的消息,特地来投奔她和林家栋。
“呜呜呜,娘啊,这么些年,你和爹都去哪儿了呀?女儿以为你们都不在了,伤心了好些年,呜呜呜……”李玉梅哭得撕心裂肺。
林惜月曾经和萧云夕说过,李氏正是因为她爹娘的事,才会改变那么大,可见,当年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来多深的伤口。
江氏擤了一把鼻涕,混浊的眼眶不停流泪:“当年我们不忍心丢下你妹妹一家不管,就连夜先赶去了吴家村,你爹还给你公公留了张纸条,说咱们接到你妹妹和妹夫一家后就会赶去说好的地方汇合,谁知,咱们刚进村没多久,官兵也去了吴家村,幸好你妹夫经常上山打猎,知道一条隐秘的小道,咱们一家人才躲过官兵。
可是,咱们虽然没被官兵抓住,但是也不敢下山,就这样,在你妹夫以前打猎发现的一个山洞了住了整整两年,那两年,除了你妹夫偶尔打到猎物吃上一顿肉,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吃野果野菜,过得那叫一个惨啊。”
李玉梅听得心痛不已,眼睛不自觉环视了一圈,疑惑道:“娘,我妹夫人呢?当年要不是他,您和爹肯定就活不成了,女儿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江氏的脸突然变得不太自然,含糊说了句:“唉!不用了,你妹夫已经不在了。”
哗~
围观的林秦氏等人不自觉发出惊呼声。
李玉枝的相公吴洪光他们都认识,是一个很老实憨厚的壮实汉子,身手也不错,是吴家村有名的猎户,年纪比林家栋要小几岁,这么年轻怎么就不在了呢?
李玉梅同样被惊到了,连声追问道:“怎么会?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你们后来又遇见了官府的人?”
“不是,是…”江氏面色愈发不自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您倒是说啊?”李玉梅没发现江氏的不自在,仍不停追问,萧云夕和萧天磊到是注意到了,不过兄妹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并未多嘴。
终于,江氏还是没抗住李玉梅的狂轰滥炸,松口说了句:“五年前,他出去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熊瞎子,没跑掉!”
李玉梅带着怜悯的目光,越过江氏看向不远处扶着李长贵的李玉枝,饱含感情地说了句:“小妹,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不过你放心,以后大姐会照顾你们娘几个,呜呜呜……”
李玉枝看着哭得伤心的大姐,勾起一抹浅浅无奈的苦涩笑容:“这都是命,妹妹没有姐姐命好,能够嫁给姐夫那样有本事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赚银子糊口而且老林子里冒险,唉!”
李玉枝看似一副认命的无奈模样,其实心中早已掀起轩然大波和妒意。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精美丝绸绣裙,披着薄棉披风的李玉梅,当时就被震惊得不行。
当年,林书因为和李长贵的关系,替长子林家栋定下了李玉梅,当时在林家坳村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羡慕李家的好运气,攀上了林家这样富贵的人家。
李玉枝小的时候,还常常以自己有一个那样富贵和相貌堂堂的姐夫自豪,可是随着她年纪渐长,家里开始替她相看夫家后,她才明白,姐夫再好再有银子,和她也没一文铜钱的关系,吃着山珍海味,过着有下人伺候日子的是她的大姐李玉梅,而她李玉枝,就算比大姐年轻貌美,注定也只能嫁与泥腿子或猎户,贫苦劳累地过一生。
从那时起,李玉枝对李玉梅就逐渐嫉妒记恨起来,纵然李玉梅一直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巴心巴肝,经常背着林家栋和林秦氏接济她,她也没有半分感激,相反,她认为这是李玉梅对她的可怜、施舍、嘲笑。
前几日刚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