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卷着袖子走出了勤政殿,身后的景廉连忙赶上,“王爷,这事儿不对劲啊,怎么还要等一等呢。”
“是要等一等,”宝鋆盯着左宗棠的背影冷哼一声,“看看人家会不会让法国人让步,讲真的,王爷,”宝鋆对着恭亲王说道,“昔日曾国藩在军机处都不敢对着王爷无礼,王爷如今的性子怎么这么好了?”
恭亲王长长吐了一口气,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有小山帮衬着出谋划策,我凡事都有些底气,现在......这个湖南人,看上去大大咧咧,惯会得罪人,但是朝中只怕是他,最会扮猪吃老虎的,稍有不慎,只怕中了他的诡计,我这里实在是难为啊。”
恭亲王自诩不是什么才智出众的人,更绝非诸葛郭嘉一类的谋士,出谋划策,旧时有曹毓瑛,后来有沈桂芬,但是多智之人都是多灾多难的,沈桂芬病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如何能够再去劳烦他,让他再费神思量?
恭亲王摇摇头,三个人一起到了恭亲王的值房内,苏拉送上了茶水,宝鋆是会抽水烟的,这会子也来不及抽烟,先问恭亲王,“左季高说的三策,王爷是否要实行下去。”
“发下去就是了,左季高虽然和我不对付,这事儿倒也做的靠谱儿,你叫海关的人去做就是,”恭亲王点点头,“我别的事儿是不担心,只是怕这些玩意搞起来,法国人会恼羞成怒,越南的事儿反而更难收场,如今还说把北圻留给越南,算是有个体面,若是李威利一股脑儿都占领了北圻,到时候只怕是一点点地方都不留给越南,咱们所谓的体面也成了笑话。”
“可太后说要等,”宝鋆摊手,“这可没法子快起来。”
“那我们就自己快起来,”恭亲王想了想,对着宝鋆说道,“如果接下来,苏伊士运河股份的这笔钱,马上就要派上用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