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五凌若目不视物,有时反应难免慢一些,当她的足尖偶然触到一具尸体的时候,还是明白了过来。他怕我吓到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对我好起来了,莫不是因为被我拆穿了他的真面目?他知道我的名字,之前没认出来,应该是因为我脸上缠了绷布,一时眼拙。那么,他真的是住在附近的人了?或者
,去过我们镇子,也许他有亲戚住那儿。我的闺名又没贴在额头,他居然知道,应该是特意打听过我
这样想着,小姑娘又开始沾沾自喜起来。不要怪她自恋,实在是因为第五凌若天生貌美,追随者众。唐代女子法定结婚年龄是十三岁,而她从十一岁起,媒人就接踵而来,如今四年的功夫,她家的门槛,真的是踏坏了三个,这种情况下,小姑娘
难免对自己的美貌极度自信。李鱼牵着第五凌若的手一路走,不时也扭头看向她。此时的第五凌若,绷带缠去了一半的脸庞,尤其是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只能看得到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看起来很乖巧也很秀气,与他十年后所见的
那个人,实在是天壤之别。
我和她,真的有过一段情?叫她刻骨铭心,十年不移?那我会在这个时空待多久?
李鱼这样一想,心情又坏了。
一见钟情,矢志不移的爱情故事,对于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他来说,是不大相信的,在他看来,那都是故事,美丽的成人童话故事。如果他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待过很久
李鱼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到了城门附近,李鱼谨慎地拉着第五凌若先躲在一边观察。
李鱼观察城门的时候,第五凌若则在低着头,小脚丫在靴子里前前后后地挪着,寻找着更舒服的位置。
靴子,是李鱼的。
李鱼走到半路,才现第五凌若还光着一对小脚丫,路上倒是有鞋子,但是与第五凌若一说,她却宁愿光着脚。
身上穿了死人的衣服,好歹还不是直接贴肉的,可若直接穿在脚上,想一想她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最后,在第五凌若的娇声央求下,李鱼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换鞋。
李鱼扒了一双靴子,自己穿上,把自己的靴子换给了第五凌若。
穿上李鱼的靴子,虽然那也是别人穿过的,而且还是个男人,但第五凌若的抗拒心理却奇妙地弱了许多。
只不过,李鱼的脚比她的大了好多,李鱼目测,这姑娘的脚连33码都勉强不到,穿上他的靴子,不晃荡才怪。
城门口当然有官兵把守,不过进出并未受禁。因为太子李建成惊慌失措,现在主要是做出防范姿态,以及从附近城镇在募兵募粮,其他的完全顾不及。
而原本留守长安的官府班子大多都摞了挑子,保持中立,所以长安的行政建制实际上处于瘫痪状态,城门口的税吏税丁都不见了踪影,守城的官兵实际上起的是了望哨的作用。
李鱼仔细观察了半晌,确认安全,这才轻轻一拉第五凌若的小手,低声道:没问题,跟我进城!
于是,第五凌若就呱嗒呱嗒地吸着李鱼的靴子,由他牵着手儿,仿佛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男孩子,跟着他向城门走去。
城门的守卒根本无心检查进入城门的人,他们拄着枪站在城门两侧,主要是防范有人闹事。同时,城头有了望哨,一旦现有大股武装进袭,就会马上通知城下的这些守卒,驱开乱民,关闭城门。
李鱼和第五凌若都是男人打扮,仿佛一对兄弟,二人顺利地进了金光门。
进了城门前行不远,就看到了西市的大门牌楼。这里,从隋朝时候就有了,其规模原本就这么大,隋末乱世,市坊萧条,在李世民主政期间,它又渐渐恢复起来而已。
此时的西市,当然不及十年后繁华,大隋刚亡了没多久,李渊才控制长安城也没多久,尚在恢复期,西市里许多店铺犹在,但都是门扉紧闭,蛛,早已是人去室空。
再加上当下这种情形,谁还有胆子出来购物,所以大街上只有乱糟糟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小民,而西市大门处则更为凋零,只有一些商家匆匆裹挟了细软,从里边逃出来。
李鱼往西市里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对他来说,才从那里离开了不过半日而已,但是此时此刻,却是物是人非。
第五凌若感觉到李鱼伫足不动,似乎有些彷徨,便轻轻牵了牵他的衣角,道:怎么啦?
李鱼道:你说的那家医馆,在哪里?
第五凌若呆了一呆,讷讷地道:每回,都是家里人送我来的,这一次是张威自告奋勇。我其实都是坐车到医馆门口,没打听过他住哪儿。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李鱼大喜:想起来了,快说。
第五凌若道:那位郎中,姓康,听声音,大概有六十多了。
李鱼顿时木然。
第五凌若期期艾艾地道:这讯息是不是没什么用?李鱼干咳两声道:凌若姑娘,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没机会找到那位郎中了。这城里虽比城外安全,可也难免有人趁火打劫,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身,保证安全才行。你放心,这乱象,不会多久,我估计最
多三五日,就一定平息。
第五凌若道:喔!那我们去哪里借宿?
李鱼摸摸腰间,今天本打算逃出长安城,去三里溪与老娘吉祥他们汇合的,身上揣了钱,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李鱼道:此时若寻人家投宿,恐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