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已经得罪你,却又无法处死你。这让他寝食难安,没有能消灭你,那你就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对手。他作为斗争的老手,当然深知这个道理。
他苦思冥想,放你就这样出来决然不可行。但众散仙的面子太大,威胁也大,他又不可能将事再做绝。于是,他苦思冥想终于得到一计,那就是让你转世。
他放言转世是为了让你修炼,让你圆满,又给了你这西天取经所谓的重任。而你转世为三藏所有的劫难都是他留下的伏笔。
你弑父,就在这转世中留下了极为黑暗的一笔,即便你只是因为无知才造成的大错。但这对于他们所讲的圆满来说,你已经算是毁了这一转世的所有机会和盛名。
但如来什么都没有说,他只笑看这一切,因为,一个没有缺点的,没有黑历史的人是最可怕的。他这样的安排,你中了计,就已经只剩最后一条路了。
西行之路,要的不是经,是你的忠。还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句话,他要的是你绝对的忠诚。假若你表现出了这绝对的忠诚,放下了你以往的所谓改革思路,你还有活路,上面还有你的位置,甚至,你依然有可能接他衣钵。
但如果你还要谈变革,还要坚持你的想法和信念。灵山,就再不会容你。你已经把所有人族的力量都交给了如来,就一个你,灵山在没有一个人会支持你。
而你金蝉子的名号和你如来曾经师徒的情分,又有哪个其他派系敢重用你。你这世的修炼就算有果,因为你弑父一劫未能得以考过。
你即便完成了转世,恢复了金身,法和灵力也终将失去大半。更何况,倘若他不度化你,你连恢复金身都极为困难。”
那声音所说的话,让三藏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他过去的认知和信仰在这一刻算是彻底被击了个粉碎。
“你。。。。。。你到底是谁?如此胡言乱语,我又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一定也是妖精,才要在这里拼命挑拨,扰乱我的信念。”三藏忍不住愤慨的问道。
信仰被人毁灭让他难以忍受,让他现在已经恼羞成怒。就像你告诉一个将死的人,他这一生什么都没得到过。所有他以为自己拥有的都是骗局。
就比如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不是自己的。
这种击打,比刚才自己弑父的真相还让他没齿难忘,让他浑身冰凉。
他问这话时,激动的浑身发抖,牙也咬的咯咯作响。初白被他这凶狠和凌乱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的眼睛通红,像是一只痛哭不已的困兽。
“我是谁并不重要,如果有天,你恢复了金身。你就必然知道我是谁了。你真是变了,金蝉子。
你现在充满歧视的斥责你不喜欢的就是妖精。你对妖精充满了愚蠢的偏见,和天上那些人现在一模一样。
我虽不是妖,却也未你感到悲伤。你现在失去的果然不止是法力了,还失去了你的所有智慧。
我说过了,我这里只有真相。选择在你,你可以不信。生死由你自选,你可以选择活着出去。你是我故人,我答应你,只要你说,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出去。
你出去继续你的生活,继续带你那几个徒弟取你的真经。继续相信以前自己相信的东西,相信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现在的所有愤怒,所有失望,这不是因为我骗你,而是你接受不了。你自省吧,要想走,你随时可以走。我最后只能这样告诉你。”那声音叹息一声道。
三藏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在如何回答,如何叱骂这人。他这重重的“一拳”出去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他完全不懂在怎么打出另外一拳。他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彻底被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真相给打败了。
他沮丧的用手臂支撑着,才让自己不至于完整的瘫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他不停的喃喃的说道。初白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异常的心疼。她开始相信,之前来这里的都是自杀的。
如果这些经历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初白觉得自己也可能就要在这里失去了所有走出去的动力和信心了。
一段自以为得报的大仇结果竟是对自己亲生父母的屠杀。一个一直虔诚信仰的人,竟然是加害自己的凶手。一个一直在做的自以为充满大爱和正义的事,结果也崩塌的一点不剩。
现在他的眼里,取西经这个任务恐怕和一头蒙着眼拉磨的驴没有太大的差别。
最重要的是,他出去了要干什么,还能做什么呢。继续去西行就意味着服从,意味着承认以往所有的反对都是愚蠢的。要用这次绝对的服从洗刷以往自身的错误。还有,就是对那个人保持绝对的忠诚。这似乎就是出去后的唯一出路。
可是谁,能再这样做到。
报仇吗?找谁报?怎样报?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弱的连个野兽都不如的和尚。他要复仇的那个人,不仅还高高在上,而且他的法力在这天地间,能战胜的也屈指可数。
初白知道三藏嘴里一直抗拒的说着不信,但他还是信了。初白自己也觉得,这恐怕就是真相,她现在无比的同情三藏,怜惜三藏。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有种陪他死在这里的冲动。
“三藏,不管以前如何,以后或许都能好起来的。”她走到三藏面前,缓缓的蹲下去,蹲在三藏面前,真诚的看着三藏温柔的说道。
三藏根本顾不上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