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剑宗弟子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白舒如此猖狂,终于忍无可忍,准备上前狠狠的教训白舒一顿。
面对气势汹汹一众剑修,白舒却不慌不忙,大喊一声:“且慢。”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道:“素闻东洛剑宗剑道举世无双,我白某心中仰慕已久,不如咱们今天不比修为,单纯拼一拼剑法。”
白舒语音一顿,眸中狡黠一闪而逝道:“咱们见招拆招,倘若我白某输了,立刻下山去,不与诸位为难…”
白舒傲然挺立道:“倘若白某运气好,稍胜一筹,也请诸位允我入山,不再横加阻拦。”
“比剑?”众弟子哑然失笑,他白舒用用一力降十会的风雷六十四斩或者千剑阵也就算了,他还真的自负到以为自己是个用剑的行家。
居然敢在剑宗的地界儿班门弄斧。
当下就有一名剑宗弟子,从人群最后方走了出来,抱剑而礼道:“剑宗,莫不易!”
莫不易年近四十,也是剑宗里有名有姓的破虚境界的高手,他的出现,霎时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就算白舒修为尚在,也未必是莫不易的对手。
莫不易目光澄澈的望着白舒,自带一股剑修的豪情与坦荡。他之前一直站在人群之外冷冷的注视着白舒,他心里不断的问自己,李安忆究竟,会不会死在面前这个少年人的剑下?
莫不易打量白舒的同时,白舒也在打量着他,莫不易人站在那里,双脚分开,一前一后,肩膀微斜,手中长剑指向足下,不声不响,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气势却积蓄的很足。
白舒不难想象,这个男人若是起进攻,就像是平静的竹林之中,突然袭来的暴风骤雨。
白舒也抱拳回了一礼,紧接着就低头在山路之上寻摸了起来,他四下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的石缝间寻到一节枯树枝。
白舒将树枝握在手中,挥动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根树枝水份尚存,虽然不多,却足可以保证它既具备枯枝的坚硬,有保留着一部分的韧性。
“接着!”就在白舒还在习惯以树枝为剑的时候,冷不防身后寒芒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宝剑从人群之中抛出,近乎是以砸的形式落在白舒的身上。
白舒灵巧的转身,单手握住了剑柄,他捡起的那截树枝也随之应声落地,出了沉闷的响声。
“多谢了!”白舒自嘲一笑,忽然有些思念起星陨来,进而想起叶桃凌那柄被扣在星院的乾沧,想起第一次见叶桃凌时乾沧和星陨碰撞所产生的耀目火光,那一刻金属交鸣的声响。
莫不易皱眉,对白舒道:“用剑最需要心无旁骛,你还未出手就失神数次,若是在实际战斗中,你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
白舒这才回过神来,听着莫不易的话觉得有几分熟悉,叶桃凌当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白舒心思细腻,柔肠岂止百转,若不出神,也就不像他了。
白舒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再次睁眼之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排除了一切杂念。
“太虚观白舒,讨教一番剑术!”
剑宗云海之上,宗主雅居。
东洛剑宗人杰地灵,她这个宗主虽然人以暮年,可看起来还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洗去了一身铅华,乍一看倒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早年间她也和叶桃凌一样,大放异彩,甚至于性情火爆泼辣,颇有几分遥姬婆婆的遗风。
可如今时以多年,就算是血一样红艳的朱砂,也该是要褪色了。
宗主雅居内有绫罗绸缎,屋子里面茶香炉暖。
可唯独,四下无剑。
最近几十年内,真正见过宗主用剑的也不过凌问儿和叶桃凌二人。
或许白舒也算是见过宗主用剑,只不过那是一柄纸剑,宗主用剑早已不拘泥于形式。
而千百年来能像宗主这般做到君子不器四字的人,世间罕见。所以此刻就算宗主身边无剑,她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可白舒手里若没了剑,就像是一个笑话了。
宗主知道乾沧被按在陵武城太平湖巅的星院,她也知道白舒的星陨在叶桃凌的手里。于是她时常会想,没有了剑的白舒,若是和人生死厮杀起来,会不会平白吃了大亏。
世间素有修道者命犯五弊三缺的说法,若是落在宗主身上,她三缺不占,五弊却齐全。
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两个小弟子,最终都没能留在她身边,如此心有遗念,又岂能称之为完整。
宗主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窗子出神一刻,想到白舒托6静修递给叶桃凌的信儿,想着离东洛越来越近的白舒,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他是和自己两个小弟子羁绊最深的人,自然也是她的一块儿心头肉。
他能成全叶桃凌么?
宗主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数年前,她捡到叶桃凌的那一个晴朗的雪天,整个东洛冷极了...
“宗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侍奉宗主起居的小剑童清脆脆的喊了一声,把宗主的思绪拉回到这个桃花盛开的暖冬。
她骨子里的寒意逐渐被温暖包裹,目光落在那站在一旁的小女童身上,虽没说话,可那温和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疑问。
那小剑童禀报道:“山门外传来消息,白舒已经上碧落山了,被堵在山间的栈道上,和师兄们打了起来。”
宗主一甩衣袖,衣摆扫过木凳,还不等小剑童反应过来,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