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走,我们去看雪。”上官瑾笑起来,拿了两件绒毛披风,将一件搭在花隐言身上,又细细得为他系好带子,颇具贤惠的小妻子模样。收拾妥当后,拉着花隐言直接从窗户跃下。
祈凡站在不远处,银白的披风与雪化为一体,他浓密如扇的睫毛沾上细碎的雪绒,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见花隐言与上官瑾的身影走远了,他才伸出手,接下一片雪花。只是他的手似乎比那雪更加寒冷,那雪花落在他的掌心,竟未能化去。
行至逸凡居内,惊异般的发现他们几人也在此处,裴子衿拿了小勺在煮酒,而墨错抱着剑倚靠在他种的一棵梅树上,宿月哈着气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裴子衿煮酒,就连甚少出来走动的任书寒也架起琴在一边等着,见他来了才素手拨弄起琴弦。
祈凡微微一笑,本来就清秀俊雅的脸庞却因他染上笑意的黑眸而显得绝艳,仿佛万物也可因他这一笑而失色。
“想不到,今日逸凡居当真热闹。”
裴子衿倒了一杯酒给祈凡,酒液微微荡漾,却冒着朦胧的热气。祈凡接过,抬手饮了下去,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随意找了一处坐下,将酒杯递还给裴子衿。
“这大冬天的,就你院里梅树开得好看了,哎哟,可真冷,今年是第一次下雪吧?”宿月见裴子衿煮好了,忙抢过一杯,一口喝尽了,满足地趴在祈凡的那卧石上直哼哼。
祈凡眉梢一扬,抬头看着初生的梅花,洁白胜雪。
“虽下雪了,但见这气象,少不得明日就化了,想必她是看不到这么好的雪景了。”墨错也放下剑,倒了一杯酒来饮,此话一出。任书寒的琴声却是一窒,好好的曲子在他的手下生生跑了一个音。
这里虽未点明他是谁,但谁又是不知道的呢?今日上官瑾大婚,自是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与他们一起喝酒观雪的。
宿月听了心里也觉得难受得很,又说不出是什么个难受法,直拍了裴子衿的背,囔着说,子衿甚少煮酒,难得喝一次,也得多煮点,他好好品尝品尝。
祈凡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得向嘴里倒去,抬手拦下了他。
“今夜,他们未在屋里,翻窗出去看雪了,你也无需买醉。”
宿月目光一冽,祈凡的话,他三年怀疑不了分毫的,只是这雪夜,实在搞不清楚上官瑾为何拉着花隐言出去看雪,而且花隐言那眼睛也是看不见的。
而他以前梦里总是看见一个粉嫩的女娃娃在玩雪,再想也是想不出来的,久了也就淡忘了,今日下雪,竟勾起他那以为忘记了的回忆。
祈凡这话一说,周围却都黙了下去,安静得像是雪花落地的声音,他们都能听见,任书寒收起琴,走到祈凡身边。
“给我,绝情谱。”声音冰冷冰冷的,比这雪夜还冰上几分。
“你知我不会给……况修炼绝情谱对你伤害极大,你当真要一辈子无情无爱吗?”
祈凡抬头看着任书寒,他们五人来到这王府各有目的,三年多的相处,他们不打听对方的私事,却又对他们熟悉无比。
他们几个人,大抵是天下最陌生的熟人。
每个人之前都有一道伤,没人问起,也没人提及。没有人干涉对方的事情,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而现在祈凡却打破这份默契,阻止任书寒修炼绝情谱,虽不该,但他却是为任书寒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