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是想着那边?”这时,王氏出现在门口,指了指村北头秦羽瑶家的方向,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孙氏偏头瞥了她一眼:“怎么?”
“娘若是想着,何不去瞧一瞧呢?”王氏倚着门框笑吟吟地道。
孙氏翻了个身,没有搭腔。脑中又记起那日被秦羽瑶狠狠收拾、恐吓的情景,虽然心里非常想去,然而却又不敢。
“唉,这一切本该都是娘的,娘若不去,回头叫秦氏把银钱全都造腾没了,该是有多可惜。”王氏摇头叹道。与孙氏不同,王氏却是不怕的,她不像孙氏那样,在秦羽瑶的手里吃过实实在在的亏。她只知道,前阵子在秦羽瑶手里白白得了十两银子,而秦羽瑶又没有将她怎样。
这样的秦氏,在王氏的眼里,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是软懦不堪,想欺便欺。
孙氏忍不住道:“本来是都该归我,可是那日不是按手印了吗?她秦氏从此跟我们刘家再无瓜葛,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娘啊,你可真是实诚。说是再无瓜葛,你看她跟隔壁亲热不亲热?再者,那日按手印的时候,爹又没去,根本就不算数呀!”王氏撇了撇嘴。
闻言,孙氏顿时眼前一亮,起身把扇子一扔——对呀!当时的断绝关系书上,可没有刘大柱的手印!
刘大柱才是户主,他按了手印才算数!想到这里,孙氏麻溜儿地下床:“我们走!”大不了被秦羽瑶打一顿,反正秦羽瑶也不敢把她打死!
而且若是秦羽瑶发现不了,她岂不是白得一堆好东西?兴奋起来的孙氏,犹如打了鸡血,乐滋滋地与王氏一前一后地往秦羽瑶的家里走去。
两人进了院子,只见屋门拴着,家里并没有人,直是大喜:“天助我也!”
孙氏和王氏相视一眼,迈开步子往里头冲去。屋门虽然拴着,然而孙氏块头大,卯足力气撞去,顿时将老旧的门板整扇撞落。
两人踩着门板,一起冲了进去。只见床上铺着光滑柔软的被褥,还有绣着锦绣花团的柔软薄被,隐隐之间,似乎还有些熏香味儿。再一转眼,又看到堆放在墙角的颜色鲜艳,光彩照人的八匹绸缎。
婆媳两人顿时如饿狼扑食似的,全都冲了上去。
“这个是我的!”
“是我的!”
才刚刚冲到储物架子前,孙氏和王氏已经打了起来。
“这床被子是我的!”
“这匹绫子是我的!”
“这个彩碗是我的!”
“这个茶壶是我的!”
还在秦羽瑶的家里,两人便争执打挠起来。一边打着,一边分赃。而后目光落在屋中唯一的那架梳妆台上时,同时扑了过去:“是我的!”
院子里,听到争执声的小狐狸原本没有反应。可是当看到两人出来的时候,顿时怒了,孙氏怀里抱着的东西,最上面的那件衣服,赫然是宝儿舍不得穿的新衣裳!
“啊——”抱着满怀的东西往外走的孙氏,忽然觉着小腿一痛,不由痛叫起来。低头一看,只见腿上趴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立即踢腿道:“什么东西,滚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畜生,跟你家主人都是一个德行!”
小白咬了一口,顿觉又酸又臭,直熏得它作呕。于是松开口,“吱吱”地扬起爪子,愤怒地挠起孙氏的裤脚来。只听“嗤啦”一声,孙氏的裤脚被抓掉一截,顿时火大,用力将小白甩开了去。
“我们快走!”不知道秦羽瑶何时回来,虽然此时孙氏被财物迷了眼,然而记起秦羽瑶的手段,却也有一些发怵,连忙叫着王氏飞快往回走了。
只留下满屋狼藉,与跌了个跟头,摔得浑身是泥土的小白。一边愤怒地“吱吱”叫着,一边想着秦羽瑶临走前吩咐它的话:“不许乱跑。”
京城,皇宫。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从一大清早,慈德宫中便是一片恭贺声。太子宇文景率领一众皇子,准备了恢宏壮观的歌舞给皇后娘娘祝寿。而一众宫妃、官夫人、官家小姐们也排着队,向皇后娘娘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皇后娘娘宁莲华面带微笑,目光扫视一圈,发现不见公主宇文婉儿的身影,便偏头看向身边的侍女:“公主呢?”
侍女屈膝福身,轻声答道:“奴婢去瞧一瞧。”
侍女顺着偏殿走了出去,一路往公主的英华宫行去,心中不由暗想,也亏得宫中只有一位公主,又是贵妃所生。身份尊贵又无碍皇位,才得到宫中大小主子的喜爱,自小就被纵得无法无天。否则如此懈怠,早就叫其他姐妹们使绊子坏了去。
才走到半路,远远便看见一抹火红色的身影穿过游廊走来,面如皎月,眸似寒星,朱唇一点,说不出的明艳。这样独一份的好相貌,也唯有公主宇文婉儿才有。侍女远远便跪下来,等到那身影来到近前,伏地呼道:“恭迎公主殿下,公主金安。”
“起吧。”头上传来一个脆利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骄傲与纵意。
侍女连忙起身,打算在前面带路,谁知抬头一瞧,却觉得不对——公主殿下虽然生得明艳动人,然而自幼却是个矮个子,只到寻常女子的下巴处。为此,所有人见了她时,都必须矮了膝盖才行。
可是,侍女此时才刚起来,还未来得及矮下膝盖,怎么公主殿下就到她的眉毛处了?这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