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抓了萧家的人,又私自抄了萧家的家产,就给君悦惹了麻烦。如果此时他又再次私自动用那笔银子,会不会又给她惹另一个麻烦?
王昭礼见他犹犹豫豫的,急道:“哎呀你还想什么呀,赶紧做决定啊!”
“不不不。”兰若先边摆手拒绝,边往大门口跑去。“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我得先想想。”
如今边关战事再起,朝廷对姜离是个什么态度他也不清楚,梅书亭正在执行均田令,粮税没有交上来,这桩桩件件可都是麻烦事,他可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哎你...”王昭礼还欲将人留下再行说服的,可一转眼对方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没办法,只能对着空气跺脚。
既然他不答应,那他就找他上司去。
兰若先一路跑回了六司衙门。可人还没到衙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门口处站着牢房的一个狱卒。
他走过去,道:“你可别是来告诉我麻烦事的。”
那狱卒不好意思道:“爷,真是对不住,虽然小的不想说,但小的也不敢瞒着您。萧家的那位大公子,死了。”
“什么?”兰若先惊得跳脚,“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吗?”
狱卒道:“我们的确是好好看着他的。可谁知道他跟人赌钱,赌输了又不认。结果双方打了起来,就把人打死了。”
“他是单独关押的,谁能打他啊!”
狱卒道:“前段时间...”
“边走边说。”兰若先匆匆改道刑司大牢。
“是。”狱卒小跑着跟上,边走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前段时间牢房里不是收进来几个小贼吗,我们就把他们关在那家伙的旁边,两方一直都相安无事。
可是前两天,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得来了点银子,收买了狱卒,将他换到了那些小贼住的牢房里,整天赌钱。不过他们赌归赌,但也不闹事,所以兄弟们也不管。
谁知道那家伙赌输了没钱了,就硬说对方出老千,那几个小贼不认。于是就打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
兰若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才刚说好不给君悦惹麻烦的,转眼麻烦就来了。
这萧大公子,可是公孙世家的大舅子,又是君悦说留着回来处置的人。这可倒好,她人还没回来,他就把人看死了。
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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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事还没解决,他就又收到了另一个消息。吕济生带着人去了金库,要动用从萧家抄上来的那笔家产。
他暗道一个“不好”,又匆忙离开牢房,往金库的方向而去。
金库里,吕济生和赵之岩正在指挥着众人搬银子。
“住手。”
兰若先忙挡在众人前面,拦道:“这笔银子你们还不能动。”
吕济生挥手赶人,“去去去,别在这碍事。”
兰若先气急,“我不是在碍事,我说的是真的。君悦走之前交代过,这笔银子在她没回来之前,不能擅自处置。”
赵之岩不满道:“兰公子,你身为臣子,不该直呼王爷的名讳。”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这笔银子你们还不能动,不然会惹麻烦的。”
“王爷说过这话,为何我会不知道。”吕济生道,“再说麻烦,眼下边关将士没粮食可吃,就是最大的麻烦。”
兰若先坚持,“那也不行。我才刚从牢房出来,萧家的那位大公子让人给打死了。所以现在这笔银子,你们先不能动。”
众人一怔,人死了。
吕济生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兰若先道,“诸位想想,萧家的人刚死,我们就动这笔王爷还没处置的银子,这要让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待王爷?
说她拿不出银子买粮食,然后为了霸占人家的家产所以把人打死了,那岂不污了君悦的名声吗?
而且萧家和公孙家是姻亲,公孙家又是世家,若是他们拿此事向君悦发难,那她好不容易打压下的世家气焰,岂不又翻身高涨了嘛!”
吕济生和赵之岩对视了一眼,好像也有道理啊!
“可是眼下,前线的将士正等着粮食,咱们难道就这么不管吗?”赵之岩道。
“王副司那里刚筹来了一点,应该能顶个两日。”兰若先道,“君悦不是已经赶回来了吗,她应该会有办法的。”
“那要是王爷赶不回来呢?”
“那就将你们的家底都拿出来,总能支撑个几日吧!”
吕赵二人再次对视,这...
这不霸占人家萧家的了,倒霸占起他们的来了。那还不如霸占萧家的呢!
“哎哟你们就别犹豫了。”
兰若先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守着那银子啊!要知道如果姜离乱了,你们也讨不到好处去。大不了我打借条,算我借你们的,日后再还如何?”
吕赵二人可不敢相信他这话。
这还一两年也是还,还个一二十年也是还。
吕济生道:“算了,既然王爷有令在先,那就先不动这笔银子吧!将王副司筹上来的粮食先送过去,对付个一两日再说。”
兰若先这才松了口气,可同时也是暗自失望。
自从齐国亡了之后,这些个齐国老臣对君悦那倒是忠诚了许多,也表现出一副一心为她,一心为姜离,一心为百姓的样子来。可说到底,这忠诚也只是在不涉及他们利益的前提下而已。
一旦触动到了他们的利益,谁还跟你谈忠诚呢!
又不是那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