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佩服,姜果然是老的辣。
“之前臣一直不明白,为何晋安帝登基后便对姜离有诸多的照顾,允许增兵,还减少岁贡。”傅先生继续道,“直到刚才,臣无意中摸到了您的脉,这才恍然大悟。”
君悦抽了抽嘴角,所以您老发现我是个女的,完全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您跟晋安帝的确感情深厚,却不是像外界所传的那样,而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欢女爱。如此看来,臣又不得不推翻了刚才的结论,您不是失去理智跳下去的,您是真的想为他殉情啊!”
君悦嘴角再抽抽,这老姜,也有自作聪明的时候。
天地良心,她当时真的是失去理智,而不是殉情。
连城于她,还没有到殉情的地步。连琋都不可能。
傅先生叹了口气,“女人啊!总是容易为情所困,画地为牢。”
这话听着,君悦可不太乐意,这是对女性的偏见。
“想不到,造就姜离如今局面的,竟然是一个女娃子。”傅先生悠悠道,“老夫临闭眼前,也算是见识了个传奇。”
君悦秀气的眉头微微跳动,所以这话是夸她啊还是讽刺她啊?
“女子就女子吧!”傅先生转头看她,虽然还是一片白色,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盯着她道,“但也希望王爷,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就算有一天您一统天下,万人之上,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为什么?”君悦不明白。
她要是做了一统天下的帝王,还有何惧?难道连公开自己女子身份的权利都没有吗?
傅先生道:“自古帝王皆为男子,从未有过女子为帝。开先例固然能载入史册,却难以被人接受。
您别忘了,天下学子皆为男子,朝堂朝臣皆为男子,疆场将士皆为男子,这些人是国之栋梁,国之肱骨,国之守卫。
他们不可能颠覆观念,去推崇一个女子当道。男人骨子里的自尊,不允许他们在一个女人手下讨生活,讨权势。你可明白?”
君悦或许明白了。
女子当道,视为出格。
在这个规矩重重、等级分明、礼法森严的年代,女子当道无异于同性恋,不仅男人接受不了,只怕同为女子的都接受不了。
可是纵观历史,女子当道的虽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看看吕雉,还有窦太后,武则天,慈禧太后,嗯,最后这个可不能学,不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吗?
不是所有的乌鸦都一个颜色,有为了所谓的“为维护男人尊严而反对女子当道的”,自然也有那些“只要为百姓为天下,管他男子女子当道的”。
如若有一日她真得了这天下,自然选择后一种的人才,她又不是脑子有病选择那些迂腐的人来给她添堵。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了,此去前线,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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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君悦带上房氐流光等一队人马,夜不停脚地赶往姜离东境。又三日后到达东境军营。
八万大军已经整装完毕,严阵以待。
黎磊在时的五万戍边军,一半由黎魏率领镇守东境,一半由吴刚率领镇守西境。而如今吴国来犯,姜离因为兵力不足,君悦只好将这两半汇集,加上郭怀玉新训练出来的五万新兵,一共十万。
而这十万里,她又抽了两万前往南境,所以留下来的就只有八万。
八万对十五万,君悦一个头两个大啊!
黎魏和吴刚都是黎磊的人,此前黎磊因为造反失败自尽了,这两个忠于旧主的老将在看到君悦的时候,眼里可没有因为她“御驾亲征”的欣慰和喜悦,只有毫不掩饰的仇恨。
君悦到的当天晚上,就召各将领,包括黎吴两将,郭怀玉古笙,以及各副将,参将,游击都司等等,除了了解当下边境情况之外,还得拟出对敌之策。
可惜,除了古笙郭怀玉,以及几个副将参将来了之外,大多数包括黎吴两人在内的都没有来。
古笙看向坐在桌案后脸色平平的主子,问道:“王爷,怎么办?”
君悦站起身,黑色披风跟随鼓动,衬托她内里的白衣更加无暇胜雪。“既然他们不来,那我们就去找他们。走。”
她步伐稳健走出大帐,身后几个将军,还有她带来的护卫也跟着出去。
到了黎吴两人的大帐,却未见两人在。郭怀玉问了一个小兵才知道,不应君悦召唤的将领,都聚集在了较场。
君悦冷笑,一来就给她下马威啊!
很好,简单粗暴,她喜欢,最起码不像那些表面恭维背后却搞小动作的。
“走,应战去。”
“应战?”古笙和郭怀玉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疑惑。这敌军还没打过来呢,应什么战?
到了校场,正好看到黎魏一人正在单挑几个兵士。黎魏的武器是一对流星锤,这两俩人脑袋大的锤子,目测千斤是没有,但百斤倒不在话下。黎魏此人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还真是力大无穷。
只见他人虽然长得笨拙,但是抡起锤子来可一点也不含糊。流星锤灵活地砸了兵士手里的刀戟,被他打趴的兵士嗷嗷地捂着胸口,满地打滚。一旁围着一众叫好的兵士,兴奋异常。
君悦走过去,在旁边看了一会,等黎魏将所有人都打趴了,这才鼓了两下掌,赞一句:“好锤子。”
黎魏先是洋洋自得地昂首挺胸一番,而后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再而后脸色阴沉起来。为什么是好锤子,而不是好功夫或者好身手?
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