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泪自明眸内一颗颗滚滚掉下,止也止不住。嘴角却微微上扬,弯出一个极美极美的弧。
幸福的泪,幸福的笑,无声的喜悦在酸涩的泪水中,盛开出世上最美的花,那无名的花,从此有了一个令人向往的名字:幸福!
伸手按住那为自己拭泪的大掌,闭上眼来回摩挲着,一遍又一遍。暖暖的掌心,粗粗的摩挲着她娇细的脸。
紧闭的眼,止不住的晶莹,还有唇畔那朵如梦似幻的笑花。
司厉南焦急地唤着:“凝凝,凝凝,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凝凝……”他不敢抽回自己的手,但她的泪落在掌心,滴滴如蜡,灼出了一个个焦洞。
俊脸皱成一团,认真回想着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是,面对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向来冷静的脑子糊成了一团。
就这样愣愣站着,焦虑和急躁搅动着他的心。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骆馨凝的话仿若从天山飘来:“厉哥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依然紧闭着眼,因为怕。
怕一睁开眼睛,所有美好的一切通通都消失了。只有冷冰冰的空气在提醒她,讥讽着她。
她又在做梦了!
没有人知道她曾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但每次都是无尽的悲伤和失望,结束美好。
而司厉南今天所安排的一切比梦还不真,她怕,真的真的好怕。如果要再受一次伤,她宁愿从没有过美梦。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懦弱也罢,她承认,她并不坚强,她渴望爱,她贪心,她要的不是施舍,而是全心全意,独一无二的爱。
听骆馨凝这么问,司厉南内心百感交集,既好笑又心疼,但更多的是自责和懊悔。
他明明知道她自小对自己的感情就与众不同,却一直把它当成是妹妹对哥哥的敬仰和崇拜。
他总以为她小,不懂什么是爱,错把亲情当爱情。原来,天下最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是他一直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她稍稍出点小意外,他就焦急不已;她一句不舒服,他可以抛下几千万的订单,赶回来看她;在她出国的那段时间里,她每天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
看到她开心,他一整天的心情便异常地好,看到她苦恼,他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不胜枚举。
是他太骄傲,不愿意承认堂堂一个大男人,竟拜倒在小奶娃的石榴裙下。
现在想想,他是多么地幼稚和可笑,爱了就是爱了,与面子无关,与尊严无关。
“凝凝,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声音很轻很轻,却有一种特殊的魔魅。
雨睫微微颤动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莹莹水波中,映入那俊美如厮,却又深情刚毅的脸。
双手捧着她的头,固定住,不容许她再逃避,同时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四目相对时,世界空了,烛光,美景,彩带,音乐……
一切的一切通通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眼,映着对方的身影。
“凝凝,我爱你,嫁给我好吗?”一字一字无比虔诚而慎重地说着。
司厉南的每一个字都是一道惊雷,霹开骆馨凝还覆冰的心扉,灼灼热情,融化了那层冰棱。
温润的暖流淌过,她站在春风最和煦的阳光里。
在骆馨凝沉默的时间里,看似镇定自若的司厉南,实则他的内心紧张无比。不管他曾有过多少女人,不论他在外人眼中是怎样风-流倜傥、游戏花丛的浪子。
在爱的国度里,他不成熟。面对心爱女人,他会慌张,会犹豫,会迟疑,会害怕。
他与千千万万的平凡男子并没有任何不同!
“厉哥哥……”娇艳的唇嚅嗫了许久,最终只能吐这个熟悉的称呼。莹莹双眸内,波光潋滟,美丽的涟漪荡开一圈又一圈。
她好想答应啊,这是她自小的梦,不是吗?她等了整整八个春秋寒暑,她曾一度以为今生不可能听到了。
然而,上帝听到了她的呼唤,她最心爱的男人,原来也爱她,并向她求婚。照理说,她应该很高兴地答应,不是吗?
可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根惊恐的弦拉扯着她,她可以答应吗?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会是自己后半后的依托吗?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总觉得像泡沫,仿佛风稍稍大一点,就会消失不见。
“凝凝,嫁给我!”这次的语气多了几分紧毅和霸气。他不允许她再退缩,绝不!
“厉哥哥,这是不是太突然了?”呆滞的思维终于开始转动。
“突然?”司厉南微眯起眼,躲出危险的利刃。他真想狠狠掐断她那纤细优美的脖子,却更想将她拥入怀中,用他所有的爱去抚平她的不安。
司厉南的眼光令骆馨凝打了个寒战,低下头,呐呐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还小,所以……”
“所以,要再等几年才考虑?”司厉南总算知道什么是反应了,以前他总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来回拒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女人。
没想到他第一次付出真心,第一次愿意为一个女孩放弃自由,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呃……”司厉南的眼神好可怕啊,像只吃人的野兽,要将她撕成碎片。可是,她才刚刚享受到被人呵护疼惜的甜蜜,她不想那么快就进-入坟墓嘛。
骆馨凝眼底流露的不安与惊慌,刺痛了司厉南的心。
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挫败却故作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