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凌俐在早上南之易给出几个关键词后的推论。
既然笃定老鼠药是用来药老鼠,那如果不是用来药家里的老鼠,又是应该用来药哪里的?
联系到他父亲的深居简出,那个月仅有的几次和外人有联系,一次是上坟,一次是买老鼠药,一次是和钟承衡的争吵。
在结合时间看,他们家不见了的老鼠药,是不是已经被用掉?
可惜当年这并非调查的重点,八年的时光荏苒,真相可能早就被湮没在被遗忘的记忆里。
回忆了一整天奔波的线索,凌俐不得不承认,他们第二天的成果,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无所获。
劳累了一天,其他的还好,唯独肚子再受不得饿。
凌俐知道南之易挑嘴,这些日子陪她来来回回奔波,没休息好也没吃好,眼见着他似乎又瘦了点。
再不给他补一补,只怕田正言回雒都看到南家人干,会唯她是问的。
悄悄拿美食app查好地方,凌俐举着手机向南之易示意:“我需要好好吃一顿补充一下体力。”
南之易看了一眼就眉开眼笑:“烤匠?黑豆花烤黔鱼?就你这种吃点辣椒就爆炸的人,不洗个十遍八遍能入口?我倒是不担心老板多算我们水钱,就是担心你的眼泪成为地球上最后一滴水。”
凌俐忍了又忍,终于忍下没给他一记天马流星拳。
吃了一顿鲜香麻辣的豆花烤鱼,凌俐只觉得嘴唇都被辣到没了知觉,虽然只是半饱,却不得不放下筷子叫来服务员,要了米饭和小咸菜。
南之易一点都不感谢她牺牲小我成全他爱吃辣的心思,看了眼凌俐,说:“吃白饭的,趁你的口粮还没来,下去路边把我车里的手机拿上来。”
凌俐气呼呼瞪着他:“你这是让人帮忙的态度吗?请字都不说一个!”
南之易恍然大悟一番,说:“哦,不好意思用错字了。那么,既然你的饭还没上来,能不能下去路边,把我的手机请上来?”
凌俐:“……”
真是一句话个字就能点燃她的小宇宙。
钟卓雯笑得直打跌,捂着肚子抹着眼角的泪花:“南教授,你父母生你,一定是为了报复社会吧?”
开车回园区的路上,钟卓雯似乎有些疲累了,闭眼小憩。
她这一天基本都处于时不时入定的状态,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是像在等待什么。偶尔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字,话比平时少很多。
南之易一手支在窗边手指按在太阳穴,一手轻松地掌着方向盘,似乎也在思考什么问题。
凌俐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了:“不行,还是不甘心。我还想再问一个人。”
这时候,钟卓雯忽然一笑,睁开眼没头没脑的一句:“你说你家里没老鼠,那坟场呢?”
而开了一整天车的南之易,侧过头来对她一笑:“就等你这句呢,我知道你想问谁,走吧,我们回去。”
夜幕中,深灰色的汽车在国道上掉了个头,朝市区方向驶去。
晚上九点,凌俐一行三人,却又回到了曾经拜访过的凌家成家里。
一开门见到是他们,凌家成脸色一变,接着有些烦躁的表情:“怎么又是你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凌俐知道他这样的反应从何而来。
周庆春来过一趟后,自杀了,随后警察上门;凌俐来过一趟后,又有警察上门,没几天朱老板就进局子里去了,好像交代了些事,一回家就躲了起来,惹人遐想。
现在,凌俐又一次登门拜访,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就算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老百姓始终还是和跟公安打交道有些害怕,也有些避讳的。
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凌俐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家成叔,我知道我这样纠缠您很烦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再去找谁了。那天见过我爸的人屈指可数,您是其中一位,还请您帮帮我。”
凌家成始终不是心如玄铁的人,眼见和自己有一丝丝血缘联系的孤女可怜巴巴地上门求人,终于还是在一声叹息后放了他们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