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居然看重个酸丁?”猛满不相信的问:“通衢大儒?干什么的?和安行远这些文官一个样吗?”
安行远干咳一声,装做没听见,倒是纳兰横海在一旁道:“猛王,你要听故事就别老打断年叔了,大家都等着听呢!”
猛倒也听劝,当即闭上了嘴。呼延年又接着道:“智儿见梅太守专诚拜访求教,好奇之下便答应相助,原来令梅太守棘手的是一件忤逆案,城中有一位姓柴的老翁,中年时就从中原迁至武州,因他经商有道,家道颇为殷实,而且柴翁生平乐善好施,乃是武州城内一位颇有名望的大户,膝下一子一女,长女已出嫁,儿子少年时在外经商,于两年前回武州,按理说这一家正是享福的日子,但在一月之前,柴翁的女儿忽和家中亲戚一起将柴翁之子告上官府,说这弟弟忤逆不孝,自小行为乖张,脾气暴戾,常向柴翁索要钱财,说是要出外经商,每次都是把钱花得精光,还骗家人说是生意亏本,柴翁溺爱独子,也不管教,倒是亲戚们实在看不过眼,不忍柴翁一生所劳被逆子败坏,终在数年前说服柴翁把家产分为三份,儿子女儿各得一份,自己留一份养老,谁知他弟弟花光了自己分得的家产后竟又骗去老父那份家产,然后管自己远遁中原。”
“据说柴翁子这一走就是数年,对柴翁之事不闻不问,两年前回来时又不知从哪里骗到了一大笔钱,装出一副衣锦还乡的样子,却仍是常向柴翁索取钱财,前些时日因柴翁不肯给他钱花用,竟然在家宴上当众辱骂老父和姐姐,家中亲戚忍无可忍,只得告官。因柴翁素有善名,这一案立时轰动了武州全城,而梅太守平生又最憎不忠不孝之辈,立即便派人去拘柴翁的儿子,当即开堂审案,不料柴家一家三口在公堂上的举止却是大为不同,柴家女声泪俱下的要梅太守为她讨还公道,她带来的一帮亲戚也异口同声的斥责柴翁之子忤逆不孝,但柴翁却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而柴家儿子上得堂来既不辩解也不认罪,只是低头叹气。”
“梅太守见此心知有异,便令暂时收押柴家儿子,其余之事退堂再议,又暗命人询问柴翁,但柴翁总是不肯开口,反是他的女儿和柴家其余亲戚屡次催请太守从速办案,还说举族之人都可做证这弟弟的大逆不孝,梅太守无奈,偏偏柴翁堂上堂下都不肯开口,他又不能胡乱断案,结果此事竟拖了一月,眼看明日即是再审之日,梅太守实不知该如何审理此案,便来寻智儿商议,又说了自己无奈下的打算,这柴家之事看似是一件父告子,姐告弟的寻常忤逆案,却又有许多不寻常处,可这一家之事外人最难分清,所以明日开堂时柴翁父子若仍不肯开口,那他只得在公堂上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让柴家自行了结此事┉”
安行远听到此处点头道:“我看必是这柴翁盛气之下偕女告状,可上得堂后又不忍将儿子送官严办,所以事到临头才又缄口不言,他的儿子既然不开口辩解,估计也已自觉愧疚,此类家务之事确实难断,梅太守让他们自行解决倒也不失为无奈中的可行之举。”
“哦?这一次你可就猜错了。”呼延年摇头道:“你可要好好学学智儿的洞察眼力,智儿曾说过,事若反常必有异,人若反常必有因啊。”
安行远脸上微红,拱手道:“请总管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