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脚步终于停下,她身后的人海也悄无声息的止步,在这片寂静中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庄严,在脚下的草原延伸蔓延。当少女停下时,恨冬离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轻松,因为连他也不知道,如果少女继续上前,他该要后退还是屹立不动,如果后退,这片人海定会随之上前,如果他屹立不动,那他是该仗剑杀出血路还是被吞噬在这片人海中。
“恨冬离?”少女不答反问,她的双眼平和的从恨冬离脸上掠过,右手同时伸出,在恨冬离眼前缓缓摊开,一枚晶莹润泽的玉玺呈现在她洁白如玉的柔荑中,少女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一抹笑意,“你想要这个?”
“不错,我想要这玉┉”恨冬离的喉中忽然有些干燥,这枚玉玺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居然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似乎他想索要的是一件根本无法归属于他的东西。
“这枚玉玺我不会给任何人,因为它是我的,也因为我就是耶律明凰!”耶律明凰语中笑意更盛,“即使我日后要把这枚玉玺送人,我也只会把它留给我的后继之君,就象我父皇把它留给我一样,恨冬离,你是我这片江山的后继之君吗?”
“不是┉”恨冬离又一次语塞,可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为何会回答这句明显带着嘲讽的问话。
“既然你不是我的后继之君,那你为什么要我的玉玺?”这一次,耶律明凰的眼中也已带上了同样的笑意。
“我,你┉”恨冬离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张扬大笑,却是跟在耶律明凰身边的猛正捂着肚子放声狂笑:“大笨瓜,居然问一句答一句,哈哈!大家看,这就是拓拔战养的宝贝!哈哈!”
猛笑得是真开心,恨冬离的脸上却一阵阵发烫,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耶律明凰的气势所迫,竟会连连回答这些根本无须作答之事,忙收慑住心神道:“正因为它不是我的,所以我才要来拿┉”
“如果我不肯给你呢?”耶律明凰打断了他的话,“这枚玉玺是大辽国君代代传承的国器,只要我活着一天,它就永远是我的掌中之物,你得不到,拓拔战也得不到!”
恨冬离冷笑道:“不肯给我就抢,我要抢的东西从无人守得住!”
“你可以试试。”耶律明凰恬然自若的一笑,“纵然你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可有些东西你是抢不走的。”她的笑容中还带着淡淡的讥诮,而这缕讥诮与片刻之前恨冬离望着幽州城门时的神情一样,正是高高在上的强者望着匍匐于地的弱者时的不屑一顾。
恨冬离又是一窒,虽然耶律明凰手中的玉玺近在眼前,伸手可夺,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迟疑,似乎有些忌惮眼前少女般,不敢从她手中抢过玉玺,一念及此,恨冬离忽然有些恼怒,沉声道:“耶律明凰,如果你不给我玉玺,那我就会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臣子,难道在你眼中,你子民的性命还不及你掌中这枚死物重要?”
“你再说一遍!”耶律明凰忽然踏前一步,柔美的容颜上竟掠过冰冷锋芒,与片刻前笑意盎然的她立时判若两人,她的口吻中也突现出一股凌厉之音:“恨冬离,你有胆再说一遍!你敢当着我的面伤害我的臣子?你敢以大辽百姓的性命威胁我?”